没有什么能分开
晚自习的灯光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暖黄的光晕。陈奕恒把最后一道物理题解完时,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抓住。
张桂源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沉沉的,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背上那道因为握笔太用力留下的红痕。
“怎么了?”陈奕恒放下笔,心里有点发慌。这几天张桂源虽然没再刻意疏远,却总透着股闷闷的劲儿,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看着就让人心里发软。
张桂源还是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拉近,低头用指腹轻轻摩挲那道红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雪松味的信息素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带着点委屈的涩,把陈奕恒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我是不是很笨啊?”陈奕恒忽然想起白天的模拟考,自己又在一道简单的化学题上栽了跟头,被老师点名批评时,张桂源坐在后面,全程没抬头,“连那种题都做不对……”
话音刚落,就被张桂源拽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陈奕恒发顶,声音闷闷的:“不笨。”
“可是……”
“没有可是。”张桂源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你已经很厉害了,从班级中游跑到第二,比谁都厉害。”
陈奕恒的鼻子忽然一酸。他知道张桂源在气什么——气他当初说分手时的决绝,气他独自扛着压力不吭声,气自己没能早点看穿他的伪装。
“对不起啊。”陈奕恒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让你等了这么久,还让你受委屈了。”
张桂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松开他一点,低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就好。”
他的眼神软得像融化的雪,带着没说出口的心疼。陈奕恒看着他眼底的自己,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张桂源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
陈奕恒的脸瞬间红透,刚想退开,却被他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雪松味的信息素里混着淡淡的茉莉香,在安静的教室里悄然交融,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直到陈奕恒喘不过气来,张桂源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灼热:“还委屈吗?”
陈奕恒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眶更红了:“我也委屈……”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看你跟杨博文走那么近,我吃醋了好久,晚上都睡不着觉。”
张桂源低低地笑起来,指尖擦掉他眼角的泪珠:“傻瓜,我跟他能有什么?”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真的?”
“真的。”张桂源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我的Omega,只有你一个。”
陈奕恒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的委屈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张桂源手里。
是颗用糖纸折的星星,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捏了很久。
“这是……”
“上次考试没考好,躲在楼梯间折的。”陈奕恒的声音有点小,“本来想扔的,没舍得。”
张桂源捏着那颗星星,指腹摩挲着皱巴巴的糖纸,忽然把他重新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哑得厉害:“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扛着了,嗯?”
“嗯。”陈奕恒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起来,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晕。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像在为这个迟来的和解伴奏。
“张桂源。”
“嗯?”
“再亲我一下。”
张桂源低笑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一次的吻,带着浓浓的暖意,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委屈。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把所有的脆弱和不安都展现在他面前,就是知道无论自己有多糟糕,都会被温柔地接住。
就像此刻,他在他怀里,他在他心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