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来找我

成绩出来那天，陈奕恒的手机在晚自习时疯狂震动，他躲到走廊接起，妈妈尖利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你这次怎么考的？排名掉了多少？是不是在学校心思根本没放在学习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那些话像冰雹似的砸下来，陈奕恒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考得差，可被这样劈头盖脸地骂，委屈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知道了……”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知道有什么用？你看看隔壁家的孩子……”妈妈还在继续，陈奕恒却听不清了，眼泪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他慌忙挂了电话，蹲在走廊拐角，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连努力一下都做不到？

为什么总是让别人失望？

为什么……连喜欢一个人都这么没出息？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妈妈的指责和张桂源冷淡的脸，茉莉味的信息素带着哭腔的颤抖，在空气中弥漫开。

“喂。”

熟悉的冷冽声音在头顶响起，陈奕恒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张桂源就站在面前，背着单肩包，指尖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雪松味的信息素像层冰壳，把周围的茉莉香裹住了，带着点压迫感。

陈奕恒慌忙抹了把脸，想站起来，却被张桂源按住了肩膀。他的指尖很凉，力道却不轻，陈奕恒被迫仰着头看他，眼泪还在往下掉，视线模糊里，张桂源的眼睛显得格外深。

“哭什么？”张桂源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被骂了？”

陈奕恒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可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怎么都止不住。“要你管。”他哽咽着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张桂源忽然蹲下来，和他平视。距离太近了，陈奕恒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不是梦里那种带着侵略性的浓，而是像雪后初晴的山，冷冽里藏着点清透。

“考砸了？”张桂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擦掉一滴眼泪，动作意外地温柔，“我帮你补？”

陈奕恒愣住了，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漏跳了半拍。他看着张桂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点一闪而过的、说不清的情绪，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在安慰他吗？

还是像对其他人一样，随口说说的敷衍？

张桂源见他没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惑：“或者……你想换种方式放松一下？”

他的指尖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捏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危险的钩子，像在逗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陈奕恒的呼吸瞬间乱了，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像在呼应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他看着张桂源的眼睛，看着那里面自己慌乱的倒影，忽然想起杨博文说的“别猜Alpha的心思”。

可此刻，他根本没法思考。

张桂源的指尖还停留在他下巴上，带着点冰凉的触感，雪松味的信息素渐渐变浓，像一张网，把他牢牢罩在里面。

“怎么样？”张桂源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蛊惑，“给你个机会，靠近点。”

陈奕恒的心跳得像要炸开，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着“答应他”，另一个声音却在拼命拉扯——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他看着张桂源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走廊里开始热闹起来。张桂源收回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温柔又危险的人只是幻觉。

“想通了来找我。”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雪松味的信息素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淡去。

陈奕恒蹲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下巴，心脏还在疯狂跳动。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好奇地看他，他却像被钉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张桂源最后那个眼神。

勾引吗？

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知道。

只是眼眶又开始发热，这一次，不是因为妈妈的责骂，也不是因为考试的失利，而是因为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被茉莉和雪松的味道缠在一起，乱得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