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满心自责

林晓棠的病情稍有好转，能靠着软枕坐起，喝些清粥。可萧烬依旧整日守在坤宁宫，处理朝政都挪到了她的床边。

御膳房送来的点心，他总要先细细查看，再亲自尝过才递给林晓棠。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成斑驳光影。林晓棠正靠在床边看书，见萧烬坐在一旁，眉头深锁，手里的朱笔在奏折上停留许久，却未落下一笔。

“陛下，可是折子上的事棘手？”林晓棠放下书，轻声问。

萧烬回过神，抬眸看向她，眼底满是疲惫与自责：“晓棠，是朕的错。若不是朕没护住你，你也不会遭此大难。”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愧疚。

“陛下何出此言？”林晓棠伸出手，握住他的，“这不是你的错，是丽嫔母亲心狠手辣，妄图报复。”

萧烬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似是想将满心的愧疚都借此传递：“朕是天子，掌管天下，这后宫更是朕的后宫，朕本应保你平安，可如今却让你身处险境，差点……差点朕就失去你了。”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宫墙，声音里满是懊恼：“朕本该察觉丽嫔家人的怨恨，本该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早早清除，可朕却疏忽了，让你受此折磨。”他的手紧紧攥着窗棂，指节泛白。

林晓棠看着他自责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她撑着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陛下，你看这宫里，宫墙高筑，人的心就像这深宫里的影子，藏在暗处，难测难防。你已为我做了许多，我醒来看到你守在身边，便觉得什么苦都值得了。”

萧烬转过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晓棠，往后朕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朕要把这后宫彻查到底，让所有心怀不轨之人都无所遁形。”他抱紧她，似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林晓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安抚：“好，我信陛下。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朝堂和后宫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萧烬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晓棠，等你身子彻底好了，朕带你去行宫住些时日，那里安静，远离这宫里的纷争，你好好调养。”

林晓棠点头，脸上浮起一抹浅笑：“好，我也想再去看看行宫的枫叶，和你一起。”

暖风吹进屋内，撩动着帐幔，也似要吹散萧烬满心的自责。看着林晓棠温柔的眉眼，他暗暗发誓，定要护她余生周全，不再让她有丝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