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契碎斩幽蚀
玄冰渊底“咔嚓”一声裂开,紧接着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大地都随之震颤。暗紫色的光如长腿藤蔓般从深渊爬出,缠住王昭君和杨玉环的脚腕。那光中浮现一只巨眼的影子,比先前的蚀星母纹更为凶戾。
这是幽蚀兽——藏在裂劫背后的古老邪灵,看样子已挣开封印。它的身躯由无数毒流汇聚而成,每道光都带着腐木混铁锈的怪味,能吞噬灵力。鳞片滴落的黑色液体落在冰面,立刻烧出小洞,滋滋作响,连千年玄冰都难以承受。
王昭君攥紧霜刃,手心冰碴被紫光一照便冒起黑雾。
“这玩意儿……比母纹邪乎。”
她向来独当一面,可此刻手腕上的共生契红得发抖,仿佛即将断裂。冰簪自行亮起抵御,却被幽蚀兽的气势压得嗡嗡作响,如受委屈的小兽呜咽。
她咬牙坚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冰魂在邪灵面前如此无力。指尖凝结的冰碴落地即被紫光化为黑灰,仿佛连冰的本源都被吞噬。
远处,杨玉环嘴角挂着血丝,眼神却异常坚定。她随意擦去血迹,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看来咱那共生刃,还不够疯。”
话音刚落,琵琶"嘣嘣嘣"断了三根弦,血红灵力顺着断弦燃烧,如火焰般包裹着她。这是用自身心血催发的音波火。
幽蚀兽怒吼喷出紫黑毒流,与音波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声响。王昭君挥刀斩出冰柱,却瞬间化为黑雾,反冲之力如小虫钻入骨髓。她后退两步,冰簪护盾已布满裂纹,共生契也出现缝隙,疼痛从手腕直刺心口。
她本能想躲避,却发现毒流正沿契约向杨玉环蔓延——两人如拴在同一绳上的蚂蚱,谁也无法逃脱。
杨玉环的音波被毒流扰乱,她突然掷出琵琶,剩余弦音化作血刃直劈幽蚀兽巨眼,却半途被毒光绞碎。她咳出两口血,却反而笑了。
“君君,你的冰在怕呢。”
她突然抓住王昭君的手,将自己几近溃散的灵力强行注入对方体内。
“共生契的毛病……就是咱总想着自己保命。”
冰的寒气与音波的热流在两人身体里碰撞,王昭君本能想抗拒,却听见杨玉环在痛苦中笑道:
“冰魂裂了就裂得更碎——疼到一块儿,说不定才是破这劫的刀子!”
霜刃与断弦余音缠绕,形成半是冰棱半是弦丝的“裂魂共生刃”。刀刃上旋转着冰纹与血印,挥下时连空气都在颤抖,将毒流劈成四散墨汁。
幽蚀兽随即化无数毒针反击,王昭君本能撑开护盾硬扛。杨玉环却故意扯动共生契,将自己推向毒针,任其尽数落在背上。她疼痛皱眉,却笑着拨动最后一根弦。
“疼吗?比一个人硬撑……痛快多了!”
共生契红光亮如落日,两人影子融为一体。裂魂刃终于刺入幽蚀兽核心,邪灵怒吼,巨眼碎裂成光点。然而深渊下传来更多吼声,裂劫封印彻底破碎,幽光如潮水般向长安涌去,整座城池被染成暗紫色。
王昭君扶着冰柱站稳,手指血与冰混为怪异红蓝。她看着手腕上无法愈合的契约裂缝,冰魂中多了道红印,仿佛杨玉环的血已渗入骨髓。
“你……为啥总把自己逼到绝路?”
杨玉环靠在她肩上喘息,笑容中带着随意与坚决。
“因为共生契让我明白,真的疯,不是一个人活,是跟另一个魂……一起碎。”
她轻触王昭君脸颊,冰凉中带着温度。
“你的冷,我的不在乎,都是裂劫的诱饵。可当咱碎成同一块渣子……说不定就能捅破这深渊。”
毒雾渐散,两人影子在冰原上重叠,契约裂缝中透出红蓝之光,如两块碎魂在深渊中找到彼此。远处长安方向,朱雀阁檐角被紫光缠绕,城灯笼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
深渊下,邪灵低语如潮。王昭君契约裂缝中掉出蚀星母纹碎片,竟与杨玉环琵琶断弦处血印相互呼应,泛起紫光——预示着更大劫难即将来临。
“得赶紧找蝉儿。她的花瓣能挡一阵子,至少能护住梅花阁。”
杨玉环抱着断弦琵琶,如护珍宝般。
“正好,我新谱了段曲子,得让她的花瓣伴舞才好听。等收拾完这烂摊子,咱仨……再好好弹弹。”
冰原风卷着碎冰打在身上,却不再寒冷。王昭君紧握杨玉环的手,共生契虽有裂缝,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远处长安城中,或许正飘着桂花糕甜香——貂蝉定在梅花阁炉边等待,听见推门声便会蹦出,金铃叮当,喊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她们必须加快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