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幻象】050

林念姬：“……丁程鑫！回答我！”

她的声音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依旧保持着一种强行压制下的冷静。

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惊疑不定。

丁程鑫的身体被她晃得左右摇摆，像一个失去了提线的木偶。

但他的眼神依旧空洞。

他的灵魂仿佛还被遗留在那座沙丘的顶端。

被那个恐怖的笑容，用无形的钉子，死死地钉在那里。

刘耀文紧随其后。

但他没有立刻靠近。

他展现出了一个优秀突击手应有的警惕。

他以一种极度戒备的姿态，半蹲在丁程鑫的侧前方，与林念姬形成一个交叉保护的阵型。

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被压缩的岩石。

他手中的突击步枪稳稳地举着，枪口死死地指向那座沉默的、漆黑的沙丘顶端。

他什么都没看到。

那里只有黑暗和风。

但他的嗅觉，他那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嗅觉，却捕捉到了更加令他不安的变化。

刘耀文：“……味道，变了。”

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带着一种即将呕吐出来的恶心感。

他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搅。

刘耀文：“……那股，那股烧焦的，甜腻的味道里……”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分子。

刘耀文：“……多了一股，血的味道。”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他的口腔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

刘耀文：“……很新鲜的，血腥味……”

他补充道，语气愈发肯定。

刘耀文：“……就像，就像是刚刚才从温热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刘耀文：“……而且……这味道很浓……不是一个人的量。”

就在刘耀文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林念姬那双如同探针般锐利的眼睛，终于在她对丁程鑫的快速检伤中，捕捉到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丁程鑫那只无力摊开在沙地上的左手。

他的手掌，已经完全被自己流出的鲜血所浸透。

温热的血液在冰冷的沙地上氤氲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像一朵不祥的黑色花朵。

而那片被他用来维持清醒的、锋利的玻璃残片，此刻正深深地嵌在他的掌心血肉之中。

它几乎完全没入了进去。

只在外面留下一小截边缘，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

林念姬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完成了信息处理。

丁程鑫在上面。

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让他宁愿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强迫自己保持沉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逃了下来，甚至不惜冒着摔伤的风险。

那东西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自己身体造成的剧烈痛苦。

一个能让丁程鑫这样的人，宁愿废掉一只手也要无声逃离的场面。

林念姬不敢想象那是什么。

林念姬：“……我们走。”

她立刻做出了决断。

她的声音冰冷而果决，像一把敲碎了冰面的重锤，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不再试图去唤醒丁程鑫。

她知道，现在任何言语上的安慰和询问都是徒劳的，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需要的是离开这里，而不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