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杯，敬你归来

“灵犀阁司仪颜爵，特来拜访欲望之子。”

“以前多有冒犯，今日特备薄酒，聊表歉意。”

颜爵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姿态放得足够低，理由也冠冕堂皇。

殿内依旧寂静。

颜爵耐心地等待着，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颜爵他知道，苏子卿必然能看穿他这层伪装，但他赌的，就是苏子卿那捉摸不定的心思，以及……对他这副“养好了”的皮囊，是否还残存着一丝兴味。

殿门无声地滑开，并未完全展开，只露出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内光线幽暗，与外界的明媚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苏子卿并未现身，只有他平淡无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兴味，如同逗弄掌中的雀鸟。

“进来吧。”

颜爵提着酒壶，从容地迈过门槛。

苏子卿并未坐在主位，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不知从何处折来的花枝。

颜爵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将手中的仙酿轻轻放在一旁的玉几上，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壶酒就当为以前的事情告别。”

苏子卿终于抬起眼眸，那双风流含情的眸子落在颜爵身上，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目光在他光洁无瑕的脸颊和修长脖颈上停留了一瞬，如同在欣赏一件终于被擦拭干净的瓷器。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司仪客气了，一点小事，何必挂怀。”

“看来……司仪近日休养得不错。”

苏子卿他这话意有所指，颜爵心中明了，指的正是他那身被精心养护好的皮囊。

颜爵面上笑容不变，袖中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感受到一种混合着羞耻与兴奋的战栗。

“劳阁下挂心。”颜爵从容应答，顺势在苏子卿对面的锦凳上坐下，姿态闲适自然，仿佛真是来与老友对酌。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

苏子卿随手将花枝扔在一旁，目光终于正式落在颜爵脸上，轻轻嗅了嗅空气，目光转向那壶仙酿。

“酒不错。”苏子卿他评价道，语气听不出真假。

颜爵立刻会意，亲手执壶，斟满两只白玉酒杯，将其中一杯恭敬地递到苏子卿面前。

动作间，袖袍微动，带起一阵清雅的墨竹冷香。

可惜了颜爵起身走的时候，苏子卿正在低头没有看到。

“此酒名忘忧，今日能与子卿共饮，是它的荣幸。”颜爵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缱绻。

苏子卿接过酒杯，指尖与颜爵的若有若无地碰触了一下，冰凉的温度让颜爵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

颜爵他看着苏子卿将酒杯送至唇边，浅酌一口，喉结微动，那简单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无限放慢，带着惊心动魄的诱惑。

颜爵他重新为朱自清和自己斟满酒，举起杯，对着苏子卿，狐狸眼中流转着绝不惹人厌烦的仰慕。

“这一杯，敬你归来。”颜爵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