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怕的就是代价
“啧。”苏子卿嗤笑一声。
“泡个茶就是真风雅了?颜爵,你这门槛未免太低。”他语气里的嘲弄半分不减,甚至因为此刻封闭静谧的环境而更显咄咄逼人。
“说不定你这心里,正想着怎么用这壶热水泼我呢?”
“而且你可不是风雅狐狸,而是骚狐狸。”
颜爵注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水流稳稳当当,丝毫未溅出杯盏。
他抬起眼,隔着氤氲的热气看向苏子卿,眼角那抹绯色未曾完全褪去,颜爵全当那句骚狐狸没听见,只回应另一句话。
“这茶一年只得三两,珍贵得很,泼了……未免可惜。”
他放下砂铫,将一盏清茶推至苏子卿面前。
茶汤清亮,香气凛冽。
“不过。”他话锋微转,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声。
“再管不住那双手……”他顿了顿,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苏子卿骨节分明的手,声音轻缓如耳语。
“下次溅出来的,是不是茶水,可就不好说了。”
欲擒故纵?自己向来只打直球。
苏子卿挑眉,非但没惧,反而像是被这话彻底取悦了。
他身体前倾,越过那张小小的木桌,逼近颜爵,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那双藏匿在平静下的眼睛。
“哦?”他拖长了调子,目光灼灼,带着一种野性的探究和兴味。
“那我倒是更想试试了……”
他的声音压低,充满挑衅的意味。
“看看除了这尾巴,颜爵兄还有哪里……是碰不得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小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炉上的水壶发出轻微的嗡鸣,亭外的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颜爵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近在咫尺苏子卿那张写满了恶劣与欲望的脸,呼吸似乎漏了一拍。
颜爵也向前倾了半分,拉近了那本就呼吸可闻的距离。
他身上清冷的茶香幽幽地钻入苏子卿的鼻腔。
“你可以。”颜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搔过心尖,眼神却亮得惊人。
“试试看啊。”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无尽的蛊惑和……
“看看碰了之后,”他慢条斯理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付不付得起……代价。”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死死绞缠,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苏子卿的指尖在桌下微微蜷缩了一下,喉结滚动。
他忽然觉得,有点渴了。
但代价什么的他当然不想付,白嫖不香吗?不过现在浓情蜜意,自然不能说实话,首先要哄到手,才翻脸。
“代价?”苏子卿重复着,语调懒散,眼神却锐利如刀,缓缓刮过颜爵的脸庞,最终落在他色泽偏淡此刻却因情绪波动而显得异常润泽的唇上。
“我苏子卿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代价。”
他话音未落,手骤然抬起,速度却并不像之前偷袭尾巴时那般迅疾。
反而刻意折磨人的缓慢,目标直指颜爵近在咫尺的脸颊。
颜爵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对方指尖带起的细微气流,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般烙在他的皮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