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5
化妆间的灯光刺得许枝眼睛发疼。她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用沾了卸妆水的棉片狠狠擦掉晕开的眼线。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许枝?我是张导,能谈谈吗?"
许枝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锁。张导走进来,随手带上门,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薰衣草加洋甘菊,"他说,"我太太的配方,专治失眠和情绪低落。"
许枝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闻到一丝熟悉的香气。"谢谢。"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张导拖了把椅子坐下,没有立即说话。他年近六十,眼角皱纹里藏着岁月积淀的智慧,目光温和却不失锐利。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你们俩演这部戏吗?"他终于开口。
许枝摇头,茶水的热气在她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十年前,我和我太太分居过半年。"张导的声音很平静,"当时我们合作一部电视剧,天天吵架,最后她收拾行李去了三亚。后来有位老前辈给了我们一个剧本,角色简直就是照着我们写的。演完那部戏,我们复婚了。"
许枝抬起眼睛:"您觉得艺术能拯救现实?"
"不,"张导笑了,"我是说,有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去表达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说不出口的话。演戏就是这样一个空间。"
他站起身,拍了拍许枝的肩膀:"今天不拍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拍第7场,比较轻松的戏份。"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充道:"顺便说一句,千玺刚才坚持要停机等你,不惜自己承担延期损失。这孩子...比表面看起来更在乎。"
门关上后,许枝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她独自站在殡仪馆门口,握着手机看千玺发来的信息:"枝枝,片场突发状况,我尽量赶回去..."而父亲的葬礼,他最终没有出现。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涌来。那天之后,她把千玺的所有东西打包寄回,换了门锁,甚至用木板封住了阳台相连的部分。珍珠在她脚边不安地叫着,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不能去看"爸爸"了。
一个月后,千玺终于结束拍摄回来,在门外站了一整夜。她透过猫眼看到他疲惫的面容和红肿的眼睛,却始终没有开门。
"我们分手吧。"她最终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关机三天。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打断了许枝的回忆。"许枝老师,您的车准备好了。"场务的声音传来。
许枝擦干眼泪,戴上墨镜走出化妆间。片场已经基本清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她快步走向停车场,却在自己的车前停下脚步——挡风玻璃下放着一个毛绒玩具,是一只白色的猫咪,和珍珠一模一样。玩具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小家伙想爸爸了吗?——Y"
许枝环顾四周,停车场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拿起玩具,发现它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千玺惯用的香水味。珍珠一定会喜欢这个玩具,她想着,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竟然在考虑让珍珠接受千玺的礼物。
犹豫片刻,她还是把玩具放进了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