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1

实验室的灯光永远那么刺眼。

温婧踮脚调整显微镜焦距时，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看了眼腕表——再过三小时就是她25岁生日，虽然她从不庆祝。

"温博士，三号培养箱的数据出来了。"助理小林探头进来，"结果比预期好很多。"

温婧接过平板，一缕碎发滑落。她随手拨开时，实验室门被猛地推开。

"温博士！您表弟电话说很紧急！"实习生气喘吁吁举着手机。

温婧皱眉。易烊千玺知道她工作时拒接一切电话。

"他说王源的爷爷——"

"拿来。"她一把抓过手机，"千玺？"

"姐！王源爷爷骨折住院了，在你们医院！"易烊千玺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他明早才能赶到，老人家现在一个人..."

温婧捏了捏眉心。"我是皮肤科的，而且——"

"求你了！就帮忙照看一晚！王源说爷爷有心脏病史..."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嗓音，比千玺的更低沉些："温医生，我是王源，真的不好意思..."

温婧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维也纳录节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您...看过我的行程表？"

"千玺朋友圈发过。"温婧迅速回答，耳朵却莫名其妙发烫。她看了眼时间，"把病历发我，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小林瞪大眼睛："王源？是那个王源吗？您居然——"

"准备一下离心机，我回来要继续实验。"温婧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镜子前，她犹豫了一下，把马尾辫拆开重新扎得更整齐些。

骨科护士站，几个护士正凑在一起看手机。温婧清了清嗓子："请问王德昌老先生在哪个病房？"

护士们抬头，其中一人突然瞪大眼睛："您是...易烊千玺的表姐？"

温婧绷紧下巴。"我是皮肤科温婧医生，来看王老先生。"

"32床，不过..."护士话没说完，温婧已经大步走向病房。

推开门，她愣住了。病床前坐着的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孤寡老人——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正弯腰给老人掖被角，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口罩上方，那双桃花眼让温婧瞬间认出了主人。比屏幕上更立体，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

"王...先生？"她下意识用了敬语，随即想起资料上显示他生日是2000年11月8日——比她大整整5天。

"温医生！"王源弹簧般站起，差点碰翻输液架，"您来得太快了，我刚刚才到..."

温婧没接话，径直走到床前查看监护仪数据。老人睡得安稳，但心电图显示轻微心律不齐。

"片子呢？"

王源连忙递上CT袋，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温婧假装没注意到他指尖的薄茧——吉他手特有的印记。

"腰椎L1压缩性骨折，伴有骨质疏松。"她对着灯光看片子，"需要尽快做椎体成形术。"

"严重吗？会瘫痪吗？"王源声音绷得像琴弦。

温婧放下片子，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近距离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阴影完全遮住了眼下的疲惫。她突然想起表弟说过，王源是那种会为工作人员扛器材的傻子。

"不会。"她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但需要请张主任主刀，他今天休假。"

王源眼睛一亮："千玺说您特别厉害，果然..."

"我只是个皮肤科医生。"温婧已经拨通电话，"张主任？是我，温婧。有个特殊情况需要您..."

二十分钟后，一切安排妥当。王源望着她的眼神让温婧想起实验室里那些依赖她的小白鼠。

"谢谢您，温医生。"他九十度鞠躬，T恤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上一颗小痣，"千玺总说您虽然比他只大三天，但比他成熟三十岁。"

温婧正在写医嘱，钢笔尖"啪"地折断。"他话太多了。"她面无表情地换了一支笔，"你今晚留下陪护？"

"嗯，我已经和剧组请了假。"王源挠挠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温婧写字的手顿住了。11月8日。比她大5天，比千玺大2天。

"生日快乐。"她干巴巴地说，从白大褂口袋摸出颗薄荷糖，"只有这个。"

王源愣住了，随即笑得眼角泛起细纹。他接过糖时，指尖再次擦过她的掌心。"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生日礼物。"

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两人同时转身，温婧一个箭步冲到床前："血压升高，快去叫护士！"

当夜凌晨三点，确定老人情况稳定后，温婧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电梯。王源追出来送她，连帽衫的帽子滑落，露出乱糟糟的头发。

"温医生，"他在电梯前拦住她，欲言又止，"护士说...您从来不做临床？"

"嗯。"

"那为什么..."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温婧走进去才回答："因为今天是你生日。"

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王源瞪圆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捂住发烫的脸——这绝对是睡眠不足导致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