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羊脂玉里的真凶

周昭攥着那个布娃娃的手还在发颤，指腹蹭过娃娃身上磨褪色的红布，忽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枚铜钱，缝在娃娃后背的夹层里，边缘已经氧化发黑，上面“道光通宝”四个字却还能看清。他刚想把铜钱抠出来，苏砚突然拽了他一把，声音压得极低：“别碰！这铜钱沾过死人血，你忘了刚才林阿翠的魂是怎么被勾出来的？”

陆沉已经拎着镇魂木走到断头台边，木头上的淡光扫过那根断裂的麻绳，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红光。他弯腰捡起麻绳，指尖蹭到点黏腻的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着眉骂：“操，是血！还是新鲜的，看样子刚滴上去没多久。”他抬头看向断头台上方的横梁，“上面有东西！”

周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横梁上果然挂着个黑漆漆的物件，像是块破布，又像是片干枯的树叶。李梅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过去，几人才看清那是半块染血的衣襟，布料和林阿翠布鞋的粗麻布一模一样，衣角还绣着半朵梅花——和布娃娃衣服上的花纹，是同一种针法。

“这衣襟肯定是林阿翠的。”苏砚翻出《青州民俗补记》，指着里面林阿翠的画像，“你看，她衣服的下摆就有梅花绣纹，只是画像太模糊，没看清是几朵。”她突然顿住，手指在书页上快速滑动，“等等，县志里还写了件事——林阿翠死的那天，马夫说看到她‘穿着红衣服’，可画像上明明是粗布青衣，这不对。”

周昭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画面：林阿翠跪在断头台下，穿的确实是青衣，可张员外扔在她脚边的银子，滚到她衣角时，却沾到了点暗红——当时他以为是血，现在想来，那颜色太鲜亮，更像是胭脂。他把布娃娃递到苏砚面前：“你看这娃娃的红布，是不是和胭脂的颜色很像？”

苏砚接过布娃娃，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红布表面，指尖果然沾到点淡红粉末。她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是‘醉春红’！这种胭脂是张员外家的胭脂铺独售的，因为加了罂粟壳，颜色特别艳，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林阿翠一个穷丫头，怎么会有这种胭脂？”

“不是她的，是别人嫁祸的。”陆沉突然开口，他指着麻绳上的血迹，“这血不是林阿翠的，她死了三百年，血早该干了。这是现在的血，有人故意把染血的麻绳放在这儿，就是想让我们以为林阿翠的魂还没散，好把我们留在刑场里。”

李梅的梅花帕子突然颤动起来，帕子上的红光围着羊脂玉转了一圈，玉面上的“张”字竟慢慢显露出另一个字的轮廓——像是“马”。她赶紧把羊脂玉递给周昭：“周昭哥，你快看！这玉上不止有‘张’字，还有别的字！”

周昭接过羊脂玉，用袖口擦了擦玉面，果然看到“张”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马”字，两个字叠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突然想起马夫的供词里写着“张员外让我把玉佩藏在林阿翠家”，心里瞬间有了个猜测：“是马夫！羊脂玉是马夫的，不是张员外的！他故意把‘马’字遮住，只露出‘张’字，就是想让我们以为真凶是张员外，好把自己摘干净！”

系统灯笼的暖光突然亮了起来，善念值跳到240%，弹幕也变得密集起来：“原来马夫才是真凶！我就说张员外一个胖子，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主播快去找马夫！他肯定还在刑场里！”“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说不定就是马夫藏着的地方！”

清渊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带着点急促：“周昭，你们猜对了。马夫才是真正的凶手，他不仅偷了张员外的玉佩，还杀了张员外的小妾，然后把罪名都推到林阿翠身上。他之所以把你们引到刑场，就是想利用林阿翠的怨气，把你们都杀了，好永远掩盖真相。”

“那他现在在哪儿？”周昭握紧羊脂玉，四处张望，刑场里除了他们四个，只有堆得密密麻麻的白骨，哪有马夫的影子？

“在洞里。”陆沉突然指向断头台后面的洞口，洞口里的锁链声越来越响，还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你们既然知道了真相，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周昭深吸一口气，把布娃娃和羊脂玉塞进怀里，又捡起地上的马夫供词，朝着洞口走了两步：“马夫，你出来！你杀了人，嫁祸给林阿翠，现在还想杀我们，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洞口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天谴？我早就遭过天谴了！我杀了林阿翠后，没过多久就被张员外派人追杀，我躲在这洞里，吃了三百年的老鼠和虫子，我活得比鬼还难受！你们凭什么能好好活着，凭什么能揭穿我的真相！”

“因为我们没有像你一样，被仇恨和贪婪蒙蔽了心。”苏砚走过来，和周昭并肩站在一起，“林阿翠的冤屈已经解开了，你要是现在出来认罪，我们可以帮你超度，让你不用再被困在这洞里受苦。可你要是执迷不悟，只会永远被怨气缠着，永世不得超生。”

洞口里的锁链声突然停了，过了一会儿，慢慢走出个黑影——那人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头发和胡子都长得拖到地上，脸上满是皱纹，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还拖着根生锈的锁链，看起来像个活了几百年的怪物。他死死地盯着周昭手里的供词，声音带着点颤抖：“这供词……你们从哪儿找到的？”

“从张员外的墓里。”周昭把供词举了起来，“我们不仅找到了供词，还找到了你偷的玉佩。马夫，你以为把真相埋在地下，就能永远掩盖吗？你错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的罪证，迟早会被人发现。”

马夫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发现又怎么样？你们以为你们能打过我吗？我在这洞里待了三百年，早就不是人了！我现在是鬼，是厉鬼！我要把你们都杀了，让你们陪我一起困在这刑场里！”

他说着就举起锁链，朝着周昭他们甩了过来。陆沉赶紧用镇魂木挡住，锁链缠在镇魂木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灼烧。陆沉咬牙用力一扯，把马夫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你以为你变成厉鬼就很厉害吗？我这镇魂木，专门克你这种邪祟！”

李梅赶紧把梅花帕子扔到空中，帕子的红光在空中形成一个防护罩，把周昭他们护在里面。马夫的锁链碰到防护罩，瞬间被弹了回去，他愤怒地咆哮着，又朝着防护罩冲了过来：“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周昭突然想起布娃娃里的铜钱，他赶紧把铜钱掏出来，朝着马夫扔了过去。铜钱在空中转了一圈，发出一道金光，正好砸在马夫的额头上。马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铜钱上的“道光通宝”四个字，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他额头上慢慢浮现出来。

“这是……镇邪钱？”苏砚惊讶地说，“县志里写过，道光年间的铜钱，因为沾过皇家的阳气，能镇住厉鬼。林阿翠的布娃娃里藏着这种铜钱，肯定是想用来对付马夫的！”

马夫躺在地上，身体越来越透明，他看着周昭，眼神里满是悔恨：“我错了……我不该杀林阿翠，不该嫁祸给她……我不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根生锈的锁链，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响声。

系统灯笼的善念值瞬间涨到270%，弹幕里一片欢呼：“太好了！马夫被消灭了！”“主播太厉害了！竟然想到用铜钱镇邪！”“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离开这刑场了？”

周昭捡起地上的锁链，发现锁链上刻着几个小字——“马三，乾隆五十六年”。他突然想起马夫供词里写着自己叫“马三”，心里不禁有些感慨：马三为了钱财，杀了无辜的林阿翠，最后自己也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苏砚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00:30”，血月已经完全消失了，天空开始慢慢泛白。她松了口气，笑着说：“终于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这刑场了。”

可就在这时，刑场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断头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要塌了一样。陆沉赶紧扶住周昭，警惕地四处张望：“怎么回事？马夫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怎么还会震动？”

清渊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带着点凝重：“没结束，这只是开始。幽冥刑场里还有八起冤案，马夫只是第一个真凶。现在刑场的怨气被惊动了，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冤魂来找你们讨说法……”

周昭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发慌。他们刚解决了马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要面对新的危机。

就在这时，李梅突然指着远处的白骨堆，声音发颤：“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白骨堆里慢慢浮现出八个淡白色的影子，每个影子手里都拿着一件东西——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拿着布娃娃，看起来像是八起冤案的受害者。他们慢慢朝着周昭他们飘过来，眼睛是红色的，充满了怨气。

“是另外八起冤案的冤魂！”苏砚赶紧把《青州民俗补记》抱在怀里，“我们得赶紧找线索，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凶手的！”

周昭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锁链：“别慌，我们已经解决了一起冤案，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解决剩下的八起。清渊说过，善念能化解怨气，我们只要找到真相，还这些冤魂清白，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陆沉也握紧了镇魂木，点了点头：“周昭说得对，我们不能怕。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谁也不许掉队！”

李梅也用力点头，把梅花帕子重新握在手里：“我会用梅花帕子保护大家的，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

四个年轻人站在渐渐亮起来的刑场里，看着慢慢逼近的八个冤魂，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坚定。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相信，善念的力量，终究能战胜所有的怨气和邪恶。

下集预告：八冤魂围堵刑场，白骨堆里藏第二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