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为吴主
武侯为吴主
建兴十二年,五丈原的星灯终是灭了。诸葛亮在一片混沌中睁眼,入目是雕梁画栋的吴宫穹顶,鼻尖萦绕着江南特有的熏香,而非军营的硝烟与草药味。
“陛下,该临朝了。”内侍的声音恭敬响起。
陛下?诸葛亮一怔,抬手抚上额头,触及的不是熟悉的纶巾,而是缀着明珠的玉冠。铜镜里,映出一张威毅的面容——紫髯碧眼,正是东吴之主,孙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起身换上孙权的朝服。踏入朝堂的那一刻,他看着阶下躬身的张昭、陆逊等江东重臣,恍惚间竟生出几分当年在蜀汉朝堂的错觉,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辅佐君主的丞相,而是执掌一国的君王。
“陛下,魏帝曹丕病逝,其子曹叡继位,朝局动荡,正是我东吴北上之机。”老将丁奉出列进言,眼中满是战意。
诸葛亮,不,此刻的孙权,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御座扶手。他脑中飞速闪过魏蜀吴三方的局势:曹魏虽换主,根基仍在;蜀汉刚失丞相,元气未复;而东吴,看似安稳,实则内部士族林立,水师虽强,陆战却弱。
他没有像往日的孙权那般急着表态,而是沉声道:“曹丕新丧,曹叡必然戒备,此时北伐,胜算几何?再者,蜀汉新遭大故,若我东吴贸然动兵,曹魏转而攻蜀,唇亡齿寒,我东吴亦难独善。”
此言一出,朝堂寂静。张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向来注重江东利益的陛下,竟会考虑蜀汉的安危?陆逊却抚须点头,深以为然。
散朝后,“孙权”单独留下陆逊。他没有绕弯子,直接问及东吴水师的训练、粮草的储备,甚至细致到战船的改良之法。陆逊越答越惊,陛下的提问精准犀利,对军务的熟悉程度,竟不亚于常年统兵的将领,更隐隐透着一种统筹全局的战略眼光。
几日后,“孙权”下旨,一面派使者前往成都,慰问刘禅,重申吴蜀同盟之约;一面命人整顿水师,加固沿江防线,同时开垦荒地,囤积粮草。他还效仿当年在蜀汉的做法,设立学宫,广纳寒门子弟,试图打破士族对朝堂的垄断。
张昭对此颇有微词,劝谏道:“陛下,江东基业,全赖士族支撑,如此行事,恐生祸乱。”
“孙权”看着这位老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江东非士族之江东,乃天下之江东。若只靠士族,一旦强敌来犯,谁来为吴死战?唯有让百姓有饭吃,让寒门有才者有出路,东吴方能长治久安。”
夜深人静,“孙权”独自站在吴宫的露台上,望着浩瀚的星空。他想起当年在隆中与刘备纵论天下,想起六出祁山的壮志未酬。如今,他成了孙权,手握江东之土,肩上扛的是另一个国家的命运。
没有了北伐的执念,却多了守护一方的责任。他不再是那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蜀相诸葛亮,而是要为江东百姓谋福祉、为东吴求存的吴主孙权。
夜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这位穿越时空的武侯,在吴宫的月色下,开始书写属于“孙权”的全新篇章——以武侯的智慧,守江东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