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末与价值评估【下】

"承蒙赐教。拉德还有公务在身，请容他先行告退。"

　　梅尔菲娜示意侍从更换茶具，"不如聊聊王都轶事？久居北境，倒怀念起都城风物了。"

　　"哎呀，我平日都泡在法师塔里......."他挠着微卷的铂金色鬓发讪笑。

　　"那就说说塔中见闻也好。"梅尔菲娜向退至门边的拉德颔首，"玛丽，记得先把松开的发簪整理好。"

　　当橡木门扉咔嗒合拢的刹那，塞德里克从牙缝里挤出嘶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别激动嘛老友。"尤利乌斯转着红宝石戒指，"南方贵族确实厉害啊。法师塔的调查报告显示，他们初夜权的实际执行率高达一成———哈！像我这种连结婚都嫌麻烦的人......."

　　"再胡言乱语，"银餐刀突然钉入核桃木茶几三寸，"我就用禁言咒缝了你这张嘴。"

　　在团圆室里常有人做针线活，所以从不缺针线。

　　塞德里克视线不经意扫过的地方，正放着装有未完工冬装的藤篮。

　　（看来他明白我是认真的了）——当尤利乌斯露出困扰的微笑时，塞德里克如此想道。

　　"你啊，从以前就总为莫名其妙的事发火。该不会在北方有想结婚的姑娘吧？幸运的是只要男方魔力量够低，女方生育能力完全不受影响哦。不过生下来的孩子可能会继承魔力，建议你们多生几个呢。"

　　"闭嘴。"

　　塞德里克带着威压的话语让尤利乌斯终于悻悻住口。

　　"尤利乌斯大人。这里是北方，许多人都有难言之隐。作为嫁到北方贵族家的女性——"

　　梅尔菲娜的扇面在唇前轻点，"虽觉方才言论颇有趣味，还请您今后谨言慎行呢。"

　　"唔......就算我闭嘴事实也不会改变呢。不过明白了，是所谓'心情问题'对吧？以前塞德里克可没少用拳头教我这事。"

　　"到处结怨的话，就算是你迟早也会挨刀。到底要说多少遍才懂收敛？"

　　"能捅伤我的，恐怕只有具备'剑圣''才能'的你了。"

　　"问题不只在于直接的刀剑相向。"

　　"是吗......你说的话还是这么难懂啊。话说回来，梅尔菲娜大人真是冷静，令人相当有好感呢。"

　　被那双金色眼瞳注视时，梅尔菲娜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蛇在衡量能否生吞眼前猎物般。

　　虽然称不上愉快的视线——但仔细想想，在王都时倒是常被这样打量。

　　作为南部大领主克劳福德家的长女，却随传闻中放荡不羁的母亲久居王都宅邸。

　　临近成年都未定下婚约的千金，难免被揣测是否存在隐疾。

　　"尤利乌斯，适可而止。"

　　"短暂相处也要确认侍奉之主的器量，这在你所谓的'常识'范围内吧？"

　　"尤利乌斯......"

　　"无妨，塞德里克。"

　　梅尔菲娜的扇骨划过一道弧线，"不过我是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如今又离了夫家恣意妄为，恐怕难合阁下标准呢。"

　　"不，我确信梅尔菲娜大人定会成为令我愉悦的主君。况且——"

　　尤利乌斯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我最中意恣意妄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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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继承

　　——领主——

　　土地及其他权益属于领主的独占权利，独立于王权。

　　继承者原则上以直系男性为主，但也可从血缘关系中收养养子。

　　女性虽可成为家主，但多数家族中多为过渡性安排。

　　留给玛丽的部分属于赠与，而割让给梅尔菲娜的恩卡尔地区则是通过交易转让的。

　　——平民——

　　土地处于“暂时借用领主所有物”的状态。

　　基础参考了英国的leasehold（租赁保有权）制度，但若权利人在期限内去世且无合法继承人（财产的直系继承人），土地将归还领主。

　　子女也是劳动力，因此无土地或财产的小农、农奴及城市劳动者普遍早婚早育。

　　由于卫生条件差、医疗技术落后及营养不良，当时婴儿死亡率极高，故而形成“多生以保证存活”的体系，早婚多育成为主流价值观。

　　在故事中，尤利乌斯兴奋地滔滔不绝时，梅尔菲娜的补充说明可能让表述显得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