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演技派诞生

地牢里没有窗户,无法准确判断时间,只能通过狱卒换班和送饭的次数来粗略估算。

自从那个神秘人出现并留下警告后,福来来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寒冷和饥饿不断侵袭着她,但她牢牢记着那句话——“别吃任何东西”。

第一次送饭来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狱卒提着一个木桶,用长柄勺舀了一碗看不清内容的、糊状的东西,“哐当”一声从牢门下方的小口塞了进来。那东西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馊味和霉味,只是闻一下就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若是平时饿极了,福来来或许还会挣扎一下。但现在,她知道这可能是催命符。她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看都没看那碗东西,只是缩在角落,把头埋进膝盖,假装没看见。

狱卒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也没多管,走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身体因为寒冷和缺乏能量而越来越虚弱。但福来来的意志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她必须等下去。

第二次送饭,依旧是那令人作呕的馊饭。福来来依旧无视。

送饭的狱卒似乎有些诧异,多看了她两眼,但还是没说什么。

福来来开始实施第二步——“装病”。

她先是发出细微的、痛苦的呻吟,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牢房里足够清晰。她抱着肚子,在草堆上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呃……好痛……”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声音沙哑而虚弱。

隔壁牢房有个声音沙哑的犯人忍不住骂道:“嚎什么嚎!吵死了!进了这里还想舒坦?”

福来来不理他,继续她的表演。她甚至故意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臂,逼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痛苦(虽然本来也好不到哪去)。

她回想着现代看过的所有苦情剧、医疗剧,将中毒后腹痛难忍、虚弱不堪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一会儿蜷缩,一会儿无力地伸展,呻吟声时而急促,时而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水……水……”她开始气若游丝地念叨,嘴唇干裂起皮——这倒不全是演的,她又渴又饿是真的。

她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第三次送饭时,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无视那碗饭了,只是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送饭的狱卒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他用脚踢了踢牢门:“喂!死了没有?”

福来来用尽全身力气,微微抬起头,眼神涣散,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然后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已经油尽灯枯。

狱卒皱起了眉。虽然天牢里死个把犯人是常事,但这个可是谋害皇嗣的重犯,上头还没下令处决,要是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他也不好交代。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来了两个狱卒和一个穿着像是低等医官袍子的人。

“看看她怎么回事?”一个狱卒头头模样的人不耐烦地说。

那医官隔着牢门,粗略地看了看福来来“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两碗根本没动过的馊饭。

“像是饿的,也可能是冻的,或者本身就有隐疾。”医官下了诊断,语气淡漠,“这地方,正常人也待不了几天。”

“不会真死了吧?还没审呢!”狱卒头头有些烦躁。

“暂时死不了,但再这样下去难说。”医官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粗糙的陶碗,倒了一点清水,又从一个小瓶里抖了点不知名的药粉进去,“灌点水,把这个喝了,吊着她命就行。”

一个狱卒打开牢门,粗暴地捏开福来来的嘴,将那碗味道古怪的清水硬灌了进去。

福来来心中警铃大作,但不敢反抗,只能被动地吞咽下去。味道苦涩辛辣,呛得她真想咳嗽,但她硬生生忍住,继续装死。

灌完药,狱卒们像丢破布一样把她扔回草堆,锁上门走了。

确定脚步声远去,福来来才偷偷睁开眼,用手抠着喉咙,试图把刚才灌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一些。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胃里一阵抽搐,反而更饿了。

但经过这么一出,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至少,狱卒们暂时相信她病重垂危,警惕性可能会降低。而且,那个幕后想下毒的人,得知她“快死了”并且有医官看过,短期内或许不会再冒险用明显的手段对付她。

她重新缩回角落,舔了舔更加干裂的嘴唇,感受着身体真实的虚弱和寒冷,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等……”她默念着那个字。

她在等。等一个变数。等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时机。或者……等白雪。虽然告诉自己不能指望他,但心底最深处,还是存着一丝微弱的期盼。那个小时候被她救过、跟她有过“一吻之缘”(虽然是人工呼吸)的跟屁虫,真的会眼睁睁看她冤死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意识因为饥饿和寒冷再次开始模糊的时候。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略显急促和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狱卒惊慌的低语和……一个她有些耳熟的、尖细又带着焦急的声音?

“……快!快带咱家去看看!要是人真没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个声音是……

福来来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难道……她等到的不是白雪,而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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