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天牢初体验与“故人”来访
阴冷，潮湿，发霉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味道，直冲鼻腔。
福来来蜷缩在角落里一堆勉强能被称为“干草”的东西上，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冰冷的石墙不断散发着寒意，透过单薄的宫女服，直往骨头缝里钻。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蟑螂，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室友”在活动。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或模糊的呻吟，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天牢。
福来来穿越以来，虽然过得战战兢兢、累死累活，但至少头顶有瓦，身边有（偶尔）温暖的火炉。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个时代的残酷和皇权的冰冷。
恐惧像是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皇嗣……流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甚至可能牵连九族！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福来来”，但谁能保证皇后不会趁机把她曲玲珑的身份挖出来，再给曲家安个罪名？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想起现代那个虽然忙碌但安全自在的小公寓，想起她的厨房，她的相机，她的粉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变得黏腻不堪。
“哭有什么用……”她用力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声音在空寂的牢房里带着回音，“福菲菲，福来来，你不能就这么认栽！”
她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状。
1. 人证： 那个撞她的小宫女！绝对是关键！她是被皇后买通或者胁迫的！找到她，或许能翻盘！
2. 物证： 汤里的药。她记得自己尝过一口，绝对没有问题。药是后来下的。下药的方式……很可能是那个小宫女撞她时，手指上沾了药粉，趁机抹在了盅沿内侧！这样汤看起来没问题，但玉嫔喝的时候，药粉就溶进去了！好阴险的手段！
3. 动机： 皇后一石二鸟！既除掉了威胁她地位的怀孕宠妃，又能顺便除掉自己这个眼中钉，甚至可能还想借此攀咬白雪或者曲家！
思路渐渐清晰，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她一个身陷囹圄的小宫女，怎么去找人证？怎么去查物证？谁又会相信她？
就在她愁肠百结之时，牢房外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锁被打开了。
一个狱卒粗声粗气地喊道：“福来来！有人来看你了！”
福来来猛地抬头，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是白雪？他终于想办法来救她了？还是张嬷嬷或者小翠想办法来给她递消息了？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影略显佝偻，看起来不像年轻人。
狱卒谄媚地说了句“您快点”，便重新锁上门离开了。
那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带着精明和冷漠的脸。
福来来瞳孔一缩——是皇后身边的钱嬷嬷！
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警惕和寒意。她来做什么？猫哭耗子？还是来彻底灭口的？
钱嬷嬷打量着狼狈不堪的福来来，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福来来，这天牢的滋味，如何啊？”
福来来抿紧嘴唇，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啧，倒是比想象中硬气点。”钱嬷嬷慢悠悠地说，“娘娘让老奴来给你指条明路。”
“明路？”福来来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寒冷和紧张有些沙哑，“是黄泉路吗？”
钱嬷嬷嗤笑一声：“只要你乖乖听话，未必没有活路。”
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又威胁的意味：“皇上盛怒，你谋害皇嗣，已是死罪。但娘娘仁慈，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承认……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因嫉妒玉嫔有孕，恐其威胁太子之位，才行此毒计……娘娘便可保你家人无恙，甚至，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福来来心中巨震！
果然！皇后的最终目标还是白雪！甚至想一箭三雕！（玉嫔、她、白雪）
好狠毒的心思！
让她攀咬白雪？且不说她愿不愿意，就算她真的照做了，皇后会放过她？绝对是兔死狗烹！
福来来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钱嬷嬷，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福来来人微言轻，但还知道什么叫良心。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认。至于攀咬他人这种缺德事，谁爱做谁做去！”
钱嬷嬷没想到她如此硬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好个牙尖嘴利的贱婢！给你活路你不要，那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别忘了，你可不是孤身一人……”
威胁意味十足。
福来来心一紧，是了，她还有那个救了她、给她起名的师父！皇后肯定查到了什么！
但她不能示弱。她冷笑一声：“嬷嬷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助纣为虐，就不怕晚上冤魂来找你索命吗？玉嫔娘娘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可看着呢！”
“你！”钱嬷嬷被她的态度和话语激得又惊又怒，猛地扬起手似乎想打她。
福来来毫不畏惧地瞪着她。
钱嬷嬷的手僵在半空，大概是想起皇后或许还有用得到这贱婢的地方，或者觉得打一个将死之人晦气，最终悻悻地放下手。
“哼！冥顽不灵！那你就好好在这等着砍头吧！”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重新戴上兜帽，怒气冲冲地走了。
牢门再次重重关上。
福来来脱力般地靠回冰冷的墙壁，后背又是一层冷汗。
刚才的强硬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皇后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她该怎么办？
指望白雪？他被皇帝严令禁止插手，能有什么办法？而且皇后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
自救？她一个牢里的犯人，能做什么？
绝望再次袭来。
但这一次，绝望中又滋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就这么冤死在这里！姑妈的仇还没报，皇后的真面目还没揭开，她甚至还没好好享受一下穿越后的人生（虽然艰难）！
她必须想办法！
皇宫求生指南（天牢特供版）第一条：保持冷静，敌人越恐吓，越不能自乱阵脚！第二条：等待时机，绝境中或许藏着一线生机……比如，某个傲娇的皇子，会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