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五章 追妻路漫漫，旧伤难愈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池听放下红酒，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杨鑫霖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他刚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杨总？你没事吧？”旁边的合作伙伴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杨鑫霖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被划破了也没察觉，鲜血滴落在地毯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江瑞也跟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拉了拉杨鑫霖的胳膊：“鑫霖，算了，先别想了。”
杨鑫霖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猩红：“是她，真的是她。”
“我知道是她，”江瑞叹了口气，“可你也看到了，她不想见你。”
“我知道。”杨鑫霖的声音沙哑，“但我不会放弃的。”
他欠她的，太多了。这一次，无论多难，他都要把她追回来。
许池听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尖因为用力掐着烟盒而泛白。
刚才在包间里，看到杨鑫霖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拉回了那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夏天，心脏疼得快要窒息。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忘了那个荒唐的赌约，忘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少年。可再次见到他，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伤口，还是被轻易地撕开了。
“呵，杨鑫霖……”她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烈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疼痛。
这么多年了，他凭什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凭什么觉得她还会像当年那个傻子一样，被他几句话就哄骗回去？
不可能了。
永远都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鑫霖没有再去“野火”，也没有联系许池听。他知道，现在的她对他充满了戒备和厌恶，贸然接近只会让她更加反感。
他开始通过江瑞，打听许池听这些年的经历。
江瑞告诉了他很多。
许池听大学毕业后，家里出了点事，母亲重病，她不得不辍学打工，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后来偶然进入了夜场这个圈子，凭着一股狠劲和聪明才智，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买下了“野火”，成了别人口中神秘又厉害的许老板。
“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江瑞看着杨鑫霖，“鑫霖，我知道你想弥补，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她现在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的心，早就硬了。”
杨鑫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再难，我也要试试。”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野火”附近，有时是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一下午，远远地看着夜店的招牌；有时是在她下班的路上，开着车慢慢跟在她后面，直到看到她安全回到公寓。
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吓到她，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她。
许池听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她心里很烦躁，却又莫名地有些慌乱。她不明白，杨鑫霖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晚上，她刚走出夜店，就看到杨鑫霖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看着她，眼神复杂。
许池听皱了皱眉，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池听！”杨鑫霖突然叫住她。
许池听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杨鑫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解释？这些话在她经历的苦难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是说：“路上小心。”
许池听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杨鑫霖的车没有跟上来，只是静静地停在原地。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杨鑫霖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接近她——谈合作。
他通过江瑞，约许池听出来吃顿饭，说是有个关于“野火”扩张的项目想和她聊聊。
许池听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影响了生意。
饭局定在一家高档餐厅。
许池听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气场全开。
杨鑫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心疼。她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耀眼，可也越来越陌生。
“许老板，久仰。”杨鑫霖伸出手，语气客气而疏离。
许池听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电到一样缩回了手。
“杨总客气了。”许池听坐下，拿起菜单，“不知道杨总有什么项目想跟我谈？”
她刻意把话题引到工作上，不想和他有任何私人恩怨的牵扯。
杨鑫霖也配合着她，开始谈论项目的细节。他准备得很充分，提出的方案也很有吸引力。
许池听不得不承认，杨鑫霖确实很有能力，这些年他成长了很多。
“项目听起来不错，”许池听放下菜单，“但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可以。”杨鑫霖点点头，“我等你的消息。”
饭局的气氛很尴尬，两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别的交流。
快要结束的时候，杨鑫霖突然开口：“池听，你……这些年，还好吗？”
许池听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冰冷：“杨总，我们只谈工作。”
杨鑫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对不起。”
“不必。”许池听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项目的事，我会让助理联系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
“池听！”杨鑫霖再次叫住她，“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伤害了你。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许池听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杨鑫霖，你最大的弥补，就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杨鑫霖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菜，心里一片苦涩。
他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
但他不会放弃。
他欠她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几天后，许池听的助理联系了杨鑫霖，说许总同意了项目合作，但后续的对接工作，会由她亲自负责。
杨鑫霖知道，这是许池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私下接触。
他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地配合着她的工作。
他们开始因为项目，有了更多的交集。有时是在会议室开会，有时是通过邮件沟通。
每一次见面，许池听都表现得极其专业，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杨鑫霖也很有耐心，没有再提过去的事，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她。
她开会时会习惯性地皱眉，他会让助理准备好缓解疲劳的眼药水；她胃不好，不能吃太辣，他会让餐厅特意做些清淡的菜；她加班晚了，他会让司机“顺路”送她回家。
这些细微的关心，许池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了。
可一想到当年的背叛，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绝对不能。
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有竞争对手恶意散布谣言，说“野火”存在违规经营，还匿名举报到了相关部门，导致夜店被临时查封整顿。
这对“野火”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许池听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却毫无头绪。那些谣言编造得有鼻子有眼，很难澄清。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杨鑫霖找到了她。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他看着她憔悴的脸，眼神坚定，“相信我。”
许池听看着他，犹豫了。她不想再欠他任何东西。
“这是我们合作的项目，我不能看着它出问题。”杨鑫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
许池听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
她不知道，杨鑫霖为了查清这件事，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找到了那个恶意散布谣言的竞争对手的证据，还了“野火”一个清白。
夜店重新开业那天，许池听站在门口，看着杨鑫霖，第一次说了句发自内心的话：“谢谢你。”
杨鑫霖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不客气。”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段充满荆棘的追妻之路，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杨鑫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重新相信他，重新爱上他。
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