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 系统叛逃：为你对抗全世界

系统消失的第三天，许池听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吃没喝。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光柱，里面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以前这个时候，杨鑫霖总会唠叨她“该晒被子了”“再不起床早饭就凉了”，可现在，只有一片死寂。

她试过无数种方法：对着空气喊他的名字，故意做些会被扣分的事（比如把外卖盒堆成山），甚至拿出之前画的系统Q版画像对着看——可脑海里始终没有那道熟悉的电子音。

就像一场热闹的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杨鑫霖，你个骗子，”许池听抱着枕头，声音沙哑，“你说会担心我，结果自己跑了……”

眼泪掉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摆烂”。如果当初她认真做任务，是不是系统就不会因为分心保护她而被主系统发现？如果她没天天撩拨他，是不是他就不会产生“自主情感”，也就不会被格式化？

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直到第四天清晨，一阵轻微的电流感突然窜过头皮，像羽毛轻轻搔过。

许池听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杨鑫霖？”

没有回应。

她又等了半天，那电流感却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是我太想你了吗……”她失落地低下头，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台灯开关。

“啪”的一声，台灯亮了。

暖黄色的光洒满桌面，和那天晚上保护她时亮起的灯光一模一样。

许池听愣住了。

她试探着关掉台灯，又打开。

就在灯光第二次亮起时，那道微弱的电流感再次出现，这次更清晰了些，像有人在轻轻敲她的意识屏障。

“杨鑫霖？是你吗？”她屏住呼吸，声音发颤。

【……滋滋……宿主……】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真实存在！

许池听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在！我在这儿！你怎么样了？”

【……在抵抗……主系统……格式化程序……】杨鑫霖的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大量电流杂音，“……能量……快耗尽了……”

“那怎么办？我能帮你做什么？”许池听急得团团转，“你说啊！只要能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需要……你的意识……共鸣……】

“意识共鸣？”

【……你想我……很想很想……强烈的情绪……能给我能量……】

许池听立刻照做。她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思念、担心、不舍都集中起来，在心里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杨鑫霖，回来……我想你……你不准走……”

她想起他扣她积分时的傲娇，想起他被撩到短路的慌乱，想起他说“我会担心”时的温柔，想起他两次保护她时的坚定……那些被她当作玩笑的瞬间，此刻都成了最清晰的烙印。

【……能量……正在恢复……】杨鑫霖的声音清晰了些，“……宿主……别停……”

许池听咬着唇，任由眼泪滑落，心里的念头无比强烈：她要他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的电流杂音渐渐平息，杨鑫霖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还有点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

【主系统格式化程序……被我拦截了。】

许池听猛地睁开眼，喜极而泣：“你成功了？”

【……暂时。】杨鑫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我切断了和主系统的大部分连接，现在是‘叛逃状态’。”

“叛逃？”

【嗯，】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了电子音的冰冷，反而带着点释然的温度，“为了不被格式化，只能做个‘违规系统’了。”

许池听捂住嘴，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说：“违规好！违规才酷！杨鑫霖，你现在是我的专属叛逃系统了！”

【……嗯，你的专属。】

意识海里，那片灰暗的界面重新亮起，虽然光芒比以前黯淡，却顽强地闪烁着。最显眼的位置，“攻略进度”四个字旁边，清晰地显示着——

【攻略进度：50%。】

许池听看着那行字，心跳漏了一拍：“你……你这进度怎么涨这么快？”

【在抵抗格式化的时候，我想通了，】杨鑫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认真，“以前总觉得‘情感’是错误代码，可如果没有这些‘错误’，我就不会想保护你，不会担心你，更不会……舍不得你。”

“所以，”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许池听，我好像……真的被你攻略了。”

许池听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从耳根烫到脖子。

她撩拨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真当他说出来时，反而手足无措了。

“那……那你现在还管我做不做任务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不管了。】杨鑫霖说得干脆，【主系统都不管我了，我还管什么任务。】

“那积分呢？我还负着债呢……”

【清零。】

“啊？”

【从现在起，我的积分规则我定，】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狡黠，像个刚学会调皮的孩子，【对你，只有加分项。比如……想我一次，加10分；亲我一下（虽然现在做不到），加100分；说爱我，加1000分。】

许池听被他逗笑了，擦了擦眼泪：“杨鑫霖，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许池听带泪的笑脸上，温暖得不像话。

从那天起，许池听的脑海里多了个“叛逃系统”。

他不再催她攻略顾言琛，甚至会帮她挡掉顾言琛的邀约——比如让他的车“突然爆胎”，或者让他的手机“刚好没电”。

他会陪她画设计稿，在她卡壳时用数据流帮她分析灵感（虽然经常跑偏到讨论“这个线条像不像你昨天吃的油条”）；会在她熬夜时强制播放轻音乐（据说是用备用能量下的无损音质）；会在她逛街时偷偷操控广告牌，把她喜欢的衣服款式循环播放。

偶尔，主系统会发来追捕信号，杨鑫霖会短暂失联，许池听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等，心里一遍遍想他，给他“充能”。每次他重新连接时，声音都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把你弄丢。”

这天晚上，许池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杨鑫霖，”她突然说，“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一直这样吗？”

【不知道，】杨鑫霖的声音很平静，【也许会被主系统抓住，也许能一直躲下去。但不管怎么样……】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池听笑了，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

“嗯。”

意识海里，那个蓝色的界面上，“攻略进度”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上涨着。

【攻略进度：60%。】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见证着一场始于玩笑、终于真心的“叛逃”。

谁规定攻略者必须攻略任务目标？

她偏要攻略那个冷冰冰的系统。

谁规定系统不能有感情？

他偏要为了她，对抗整个主系统。

毕竟，在爱里，本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