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十四章 母亲的眼泪与和解的温度
项目进入收尾阶段时，许池听终于鼓起勇气，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下周末有空吗？我想回家看看你，顺便……带个朋友。”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出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是……工作上的朋友？”
“嗯，也是……以前认识的。”许池听没敢直接说名字，怕母亲情绪激动。
母亲又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回来吧，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挂了电话，许池听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看文件的杨鑫霖：“我妈让我们回去。”
杨鑫霖放下文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别担心，有我。”
他的语气总是这样笃定，像定心丸，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安稳。
周末回母亲家的路上，许池听一路都很紧张，手指把安全带攥得发皱。杨鑫霖时不时侧过头看她，给她讲些项目上的趣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说我妈会不会……”
“不会。”他打断她，语气坚定，“阿姨疼你，她只是怕你受委屈。我们把话说清楚，让她知道我们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冲动。”
车子停在母亲家楼下时，许池听看到阳台上晾着的小裙子——是母亲再婚生的妹妹的。五年了，这个家早已是新的模样，她却总担心自己像个闯入者。
杨鑫霖替她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拿出带来的东西：给母亲的按摩仪，给妹妹的绘本，还有他特意查了食谱做的蔓越莓饼干——母亲以前总说“外面买的太甜，不如家里做的”。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踏实。
开门的是母亲，看到站在许池听身边的杨鑫霖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侧身让他们进来，语气平静：“进来吧，排骨快炖好了。”
妹妹躲在母亲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杨鑫霖，然后跑到许池听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姐姐，他是谁呀？”
“是姐姐的朋友，叫杨叔叔。”许池听蹲下身，摸了摸妹妹的头。
杨鑫霖笑着蹲下来，把绘本递给她：“送给你的，里面有会飞的鲸鱼。”
妹妹眼睛一亮，接过绘本跑回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妈，对不起，没提前告诉你……”许池听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发颤。
母亲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饭桌上，母亲给许池听夹了块排骨，又给杨鑫霖盛了碗汤，动作自然，却没怎么说话。妹妹倒是叽叽喳喳的，问杨鑫霖鲸鱼为什么会飞，问他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童言无忌，倒冲淡了不少尴尬。
饭后，妹妹被邻居家的小朋友叫走了。母亲泡了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终于开口：“你们……是认真的？”
“是。”杨鑫霖先回答，语气诚恳，“阿姨，五年前是我不懂事，太冲动，伤害了池听，也伤害了您。这五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也知道该怎么珍惜她。我不敢奢求您立刻原谅，但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看我们以后怎么做。”
许池听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带着常年做家务的薄茧：“妈，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和他不是当年的小孩了，我们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母亲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看着许池听无名指上的银戒，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不是不同意……我是怕啊。当年那个家散的时候，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吃饭，我看着都心疼。我怕你们再走弯路，怕你再受委屈……”
“妈，不会了。”许池听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抱住母亲，“我们都长大了，会好好的。”
杨鑫霖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眼眶也有些热。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池听，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母亲抬起头，看着他，这个当年让她气得发抖的少年，如今眉眼间多了沉稳和担当，看池听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珍视。她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罢了，你们的路自己走。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许池听和杨鑫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释然和感激。
离开母亲家时，夕阳正落在巷口的老槐树上。杨鑫霖牵着许池听的手，慢慢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看，我说没事吧。”他笑着说。
“嗯。”许池听靠在他肩上，心里暖暖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没放弃。”
也谢我自己，没放弃。
项目顺利结项那天，团队一起聚餐庆祝。许池听作为项目总监，被同事们起哄着要和“最佳合作伙伴”杨鑫霖喝交杯酒。
杨鑫霖笑着搂住她的腰，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肘弯，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酒液滑入喉咙，带着微辣的暖意，像他们走过的路——有涩，有甜，最终汇成温热的河。
石枳意也来了，举着酒杯冲他们挑眉：“行啊你们，工作爱情双丰收，下次可得请我喝喜酒。”
许池听的脸颊红了，杨鑫霖却笑着接话：“一定，到时候请你做伴娘。”
夜深了，杨鑫霖送许池听回家。小区楼下的月季开得正好，他停在花丛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钻石不大，却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上次那个是承诺，这个是请求。”他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像要溢出来，“许池听，嫁给我，好吗？”
许池听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点头：“好。”
他把戒指戴在她手上，起身把她拥入怀中。晚风吹过，带来月季的甜香，像在为他们祝福。
五年前的夏天，他们在闷热的房间里试探，在禁忌的边缘沉沦，用冲动和偏执伤害了彼此，也伤害了最亲的人。
五年后的秋天，他们在重逢的街头驻足，在项目的会议室并肩，用成熟和珍惜修补裂痕，终于找回了迷失的彼此。
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童话，而是穿过荆棘，跨过鸿沟，依然能握紧对方的手，说一句“我还在”。
许池听靠在杨鑫霖怀里，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和银戒叠在一起，突然觉得，那些破碎的过往，都成了此刻圆满的注脚。
未来还有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