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 柿子与朗姆，藏在甜点里的告白
去柿子农场的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杨鑫霖开了辆越野车，后备箱里放着两个竹篮，是许池听特意准备的。她穿着米色的针织衫，坐在副驾上，手里捧着一本柿子食谱，看得津津有味。
“你打算做什么？”杨鑫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却悄悄调大了空调风速——他注意到许池听的鼻尖微微出汗了。
“柿子提拉米苏！”许池听眼睛一亮，“用柿子泥代替部分马斯卡彭，再加点朗姆酒，肯定很搭。”
“朗姆酒太烈，会盖过柿子的清甜。”杨鑫霖反驳，却在心里记下了“朗姆酒”这个词。
农场的柿子树长得枝繁叶茂，橙红色的柿子像小灯笼一样挂满枝头。园主笑着递过梯子：“顶上的最甜，就是不好摘。”
许池听自告奋勇爬梯子，刚站上去就晃了一下，吓得她赶紧抓住树枝。
“下来。”杨鑫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接过梯子，三下两下爬了上去，动作利落地摘了满满一篮熟透的柿子，扔给下面的许池听。
“你好厉害！”许池听接住柿子，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灵活的大松鼠。”
杨鑫霖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耳根有点红：“小心点，别被树枝刮到。”
两人坐在树下的草垛上休息，许池听剥开一个柿子，咬了一大口。甜糯的果肉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的暖意，汁水流到下巴上都没察觉。
杨鑫霖递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吃慢点。”他的声音有点哑。
许池听嘿嘿一笑，把半个柿子递到他嘴边：“你也吃，超甜的。”
这次，杨鑫霖没有犹豫，张口咬了下去。柿子的甜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在舌尖漫开，比任何甜品都要动人。他忽然觉得，以前追求的“精准味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此刻这样，带着心跳的温度。
回到餐厅，两人立刻投入到柿子提拉米苏的试做中。
许池听处理柿子泥时，特意留了些果肉颗粒：“这样才有咬感。”杨鑫霖没反驳，只是在她过筛时，默默帮她扶着筛子，省得她胳膊酸。
打发奶油时，许池听正要倒朗姆酒，被杨鑫霖拦住了。“换百利甜。”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甜度更柔和，配柿子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利甜？”许池听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只在博客里提过一次。
杨鑫霖的动作顿了顿，假装看配方：“猜的。”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江瑞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笑得一脸了然。自从许池听来后厨，杨哥的“规矩”碎了一地，连藏酒柜里的私藏百利甜都舍得拿出来了。
柿子提拉米苏做好时，夕阳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层层叠叠的甜点镀上了一层金边。柿子泥的橙红、奶油的乳白、可可粉的深棕，像一幅温柔的画。
“尝尝？”许池听递过勺子，眼里带着期待。
杨鑫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柿子的甜糯裹着百利甜的微醺，马斯卡彭的醇厚在舌尖慢慢化开，最后被可可粉的微苦轻轻收尾。层次分明，却又和谐得像一首诗。
“怎么样？”许池听紧张地看着他。
“85分。”杨鑫霖放下勺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比上次的舒芙蕾进步了。”
“85分！”许池听欢呼起来，像个得到糖的孩子，“那明天可以上菜单了？”
“嗯。”杨鑫霖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是一枚银质的小勺子，勺柄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桂花，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时用的食材。
“上次看你用的勺子边缘卷了，”他的声音有点闷，“这个……顺手买的。”
许池听握着那枚冰凉的勺子，心里却暖得快要化开。她抬起头，撞进杨鑫霖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不再锐利，带着点笨拙的温柔，像藏在提拉米苏里的百利甜，后劲十足。
“杨鑫霖，”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杨鑫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戳破心事的小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厨里静得能听到冰箱的嗡鸣，连江瑞都屏住了呼吸，悄悄躲到了门后。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着许池听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有点。”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是很喜欢。从你带着桂花闯进我厨房的那天起，就喜欢了。”
许池听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开心。她反握住他的手，笑得像个傻子：“那……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独家甜品’？”
“什么？”杨鑫霖愣住了。
许池听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柿子的甜，百利甜的醇，还有他唇齿间淡淡的咖啡香，在舌尖交织成最动人的味道。杨鑫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像品尝一道酝酿已久的甜品，珍惜而虔诚。
门后的江瑞偷偷比了个“耶”，转身跑去找石枳意报喜：“成了成了！杨哥终于开窍了！”
后来，“鎏金”的菜单上多了一道常驻甜品，叫“池听的心动”，是用桂花、杨梅、芒果、柿子……所有他们合作过的食材做成的拼盘，旁边用巧克力酱写着一行小字：“最好的味道，是刚好的我们。”
杨鑫霖依旧毒舌，却会在许池听熬夜写博客时，端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热牛奶；会在她被粉丝夸奖时，嘴上说“运气好”，却偷偷把她的博客设成手机屏保。
许池听依旧随性，却会记住杨鑫霖不喜欢香菜，会在他试菜累了时，递上一块刚烤好的柠檬饼干，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的厨房，一半是精确的电子秤和计时器，一半是随性的手作和创意；一半是严谨的主厨，一半是灵动的甜品师。
就像最好的甜品，总要有点甜，有点酸，有点层次，才够回味。
而他们的故事，就像那道“池听的心动”，藏着阳光的暖，桂花的香，和两颗慢慢靠近的、扑通扑通的心跳。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