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说开后的甜腻
中秋夜的告白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沈清婉和柳文轩之间漾开圈圈涟漪。第二天一早，沈清婉醒来时，想起昨晚柳文轩的拥抱和那句“想娶你为妻”，脸颊就忍不住发烫，连带着看窗外的石榴树都觉得比往常顺眼了几分。
春桃端着洗脸水进来，见她这副模样，笑嘻嘻地问：“姑娘，您今天怎么老是脸红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沈清婉瞪了她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拿起帕子捂住脸，掩饰自己的慌乱：“别胡说，赶紧收拾东西，今天还要去镇国公府呢。”
话虽如此，心里的甜却像浸了蜜的桂花糕，怎么也压不住。
去镇国公府的马车上，柳文轩坐在她对面，眼神时不时往她这边瞟，带着点不好意思，又藏不住欢喜。沈清婉被他看得不自在，假装看窗外，耳朵却悄悄红了。
“那个……”柳文轩清了清嗓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清婉转过头，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昨天说的话……”柳文轩挠了挠头，“你别觉得我唐突，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沈清婉点点头，声音轻轻的，“我没觉得你唐突。”
得到她的肯定，柳文轩松了口气，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那我今天就去跟父亲说，让他派人去……去跟你提亲。”
沈清婉的脸又红了，低下头小声道：“嗯。”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柳文轩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却又甜得冒泡。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到了镇国公府，明珠郡主看到他们俩，眼睛转了转，凑到沈清婉身边小声问：“沈姐姐，你跟柳公子是不是有事啊？我看你们俩怪怪的。”
沈清婉的脸瞬间红透了，赶紧摆手：“没、没事啊。”
“还说没事，你脸都红了。”明珠促狭地笑了，“是不是柳公子跟你表白了？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上次在你绣铺，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这小丫头倒是眼尖。沈清婉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只能假装教丫鬟绣活，不再理她。
柳文轩在一旁听到了，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看明珠都顺眼了几分。
中午在镇国公府用饭时，老夫人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笑着问柳文轩：“文轩啊，我听你父亲说，打算给你相看亲事了？可有看中的姑娘？”
柳文轩看了沈清婉一眼，脸上带着笑意：“回老夫人，有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哦？哪家的姑娘？说来听听。”
柳文轩刚想开口，沈清婉赶紧咳嗽了两声，给他使了个眼色。这事还没跟永宁侯说呢，要是在这里说开了，传出去不好。
柳文轩会意，笑道：“等定下来了，再跟老夫人您报喜。”
老夫人何等精明，看他的眼神一直往沈清婉那边瞟，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沈清婉被他们说得坐立不安，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说要去教丫鬟绣活，逃也似的离开了正厅。
柳文轩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苏伯母在一旁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臭小子，有你的啊。”
柳文轩嘿嘿一笑，没说话。
下午教完绣活，离开镇国公府时，明珠塞给沈清婉一个小盒子，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我攒的一些珠花，送给你当贺礼。”
沈清婉愣了愣：“贺礼？”
“对啊，贺你和柳公子嘛。”明珠眨眨眼，“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沈清婉的脸又红了，接过盒子：“谢谢你，郡主。”
回到侯府，柳文轩果然去找永宁侯了。沈清婉坐在西跨院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紧张。侯爷会同意吗？毕竟她是江南来的孤女，家世普通，配不上侯府的表少爷。
春桃在一旁安慰她：“姑娘您别担心，表少爷那么喜欢你，侯爷又那么看重您，肯定会同意的。”
沈清婉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
傍晚时分，柳文轩来了，脸上带着笑意：“我跟父亲说了。”
“侯爷……怎么说？”沈清婉紧张地问。
“父亲同意了！”柳文轩高兴地说，“他说他早就看出我对你有意思，还说你是个好姑娘，配得上我。他还说，等过几日找个好日子，就派人去苏伯母那里，让她做个媒人，把这事定下来。”
沈清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眼眶忍不住红了：“太好了。”
“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柳文轩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谁、谁是你未婚妻了。”沈清婉嘴上反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啊。”柳文轩笑着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清婉，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也喜欢我。”柳文轩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沈清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侯府上下都知道了柳文轩要娶沈清婉的事。虽然有些下人背后嘀咕，说沈清婉出身低微，但在永宁侯的支持和柳文轩的维护下，没人敢明着说什么。
苏伯母更是忙前忙后，帮着商量聘礼、嫁妆的事，比自己嫁女儿还上心。
婉记绣铺的生意依旧红火，只是沈清婉绣活时，嘴角总是带着笑意，连春桃都说：“姑娘，您最近绣的东西都带着甜味呢。”
沈清婉听了，只是笑，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甜味，来自于身边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她、眼神里藏不住欢喜的人。
这京华沈院的秋天，因为有了这份确定的心意，变得格外温暖。而她和柳文轩的未来，也像院角那棵挂满果实的石榴树，饱满而充满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