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镇国公府的插曲
镇国公府比永宁侯府还要气派，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门口的侍卫穿着整齐的铠甲，面无表情地守着，透着一股威严。
马车刚停稳，就有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苏夫人，柳公子，沈姑娘，老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苏伯母点点头，带着沈清婉和柳文轩往里走。府里的景致极好，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精致，比侯府更多了几分底蕴。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到了老夫人住的福寿院。院里种着许多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的，十分热闹。
老夫人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喝茶，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老太太。
“老夫人，苏夫人他们来了。”丫鬟上前禀报。
老夫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清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这位就是沈姑娘吧？果然是个清秀的姑娘。”
“见过老夫人。”沈清婉赶紧行礼，心里有些紧张。
“起来吧。”老夫人摆摆手，“早就听苏丫头说你绣活好，今日特意请你来，就是想让府里的丫鬟学学你的手艺。”
“能为老夫人效劳，是民女的荣幸。”沈清婉道。
“别那么拘束，坐下说话。”老夫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也喜欢些针头线脑的东西，就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绣不了了。”
苏伯母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您是不知道，清婉的绣活，那可是一绝，尤其是绣的兰草，跟活的一样。”
“哦？那可得让我开开眼界。”老夫人道。
沈清婉赶紧把带来的绣样拿出来，有兰草，有荷花，还有几样简单的吉祥图案。
老夫人拿起一幅兰草帕子，仔细看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针脚细，配色也雅致，比外面铺子里卖的强多了。”她对旁边的管家说，“把府里那几个想学绣活的丫鬟叫来。”
很快，五个丫鬟就来了，一个个低着头，显得有些拘谨。
“你们以后就跟着沈姑娘好好学。”老夫人道，“谁学得好，我有赏。”
“是。”丫鬟们齐声应道。
沈清婉定了定神，开始给她们讲解最基础的绣法，如何穿线，如何起针，如何掌握力道。她讲得很细致，丫鬟们听得也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柳文轩在一旁坐着，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沈清婉。看着她认真讲解的样子，看着她偶尔露出的温柔笑容，心里觉得格外满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祖母，我听说您请了个绣活好的姑娘来？在哪儿呢？”
她看到沈清婉，愣了愣，随即走到老夫人身边，指着沈清婉问：“祖母，就是她吗？”
“这是我孙女，叫明珠。”老夫人笑着介绍，“被我惯坏了，没规矩。”
“明珠见过苏伯母，柳公子。”明珠行了礼，目光却一直在沈清婉身上打量，带着些好奇，还有些不服气。
“明珠郡主。”沈清婉赶紧行礼。她听说过镇国公府的明珠郡主，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性子有些骄纵。
明珠拿起沈清婉的绣样，看了看，撇撇嘴：“也就一般般吧，跟我宫里那位表姐绣的比，还差远了。”
沈清婉的脸色微变，却没说话。
苏伯母在一旁打圆场：“明珠郡主说笑了，清婉的绣活在年轻姑娘里，已经是顶尖的了。”
“是吗？”明珠挑眉，看着沈清婉，“既然你绣活好，那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明珠！”老夫人皱起眉，“不得无礼。”
“祖母，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嘛。”明珠撒娇道。
沈清婉心里有些不舒服，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郡主身份尊贵，民女不敢攀比。”
“怎么？不敢了？”明珠步步紧逼，“我看你就是徒有虚名。”
柳文轩皱起眉，刚想说话，却被沈清婉用眼神制止了。她知道，在这里跟明珠起冲突，没什么好结果。
“郡主若是喜欢绣活，民女可以把自己的心得教给您。”沈清婉道，“比不比试，并不重要。”
“谁要你教。”明珠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怕了。”她说着，拿起桌上的绣花针，故意手一歪，针就朝着沈清婉的手扎了过去。
沈清婉反应快，赶紧缩回手，针没扎到她，却扎在了桌子上。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明珠假惺惺地说。
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明珠！你太不像话了！给沈姑娘道歉！”
明珠没想到祖母会真的生气，委屈地瘪瘪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快道歉！”老夫人的语气很严厉。
明珠不情不愿地对沈清婉说了句：“对不起。”
沈清婉摇摇头：“无妨。”心里却对这位明珠郡主没了好感。
老夫人叹了口气，对沈清婉道：“让你见笑了，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老夫人言重了。”沈清婉道。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尴尬，沈清婉草草教完剩下的内容，就提出要告辞。
老夫人也没挽留，让管家送了些布料和丝线给她当谢礼，又嘱咐她明日再来。
离开镇国公府，坐进马车里，沈清婉才松了口气。
“委屈你了。”柳文轩道，“那明珠郡主太过分了。”
“没事。”沈清婉道，“只是个小孩子脾气，别往心里去。”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要不……还是别去了？”柳文轩道，“我跟老夫人说一声，就说你绣铺忙。”
沈清婉摇摇头：“不行。说好要教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再说，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柳文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佩服：“你说得对。明天我还陪你去，看她还敢不敢乱来。”
沈清婉笑了笑：“嗯。”
马车缓缓驶回侯府，沈清婉看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色，心里五味杂陈。在这京城里，果然处处都有风波，哪怕只是去教个绣活，也能遇到这样的插曲。
但她不后悔。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就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走得更远。
而身边有柳文轩的支持，她就更有底气了。她侧头看了看柳文轩，他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沈清婉的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京华沈院的路，或许还会有波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