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殡

青红与囡囡的头七，正是出殡之日。佟家儒一身素衣走在最前

童初暖身着一袭白裙紧随其后，今天的她未施粉黛，平时披散的长发也被整齐的盘在脑后，显得格外端庄肃穆；关大刀带着一众兄弟，或拉灵车，或抬棺木，沉默地跟在后面。欧阳公瑾则乔装成街坊，混在苏姨等人中间，悄悄护送着这对苦命的母女。

此时的上海，经淞沪会战，只剩租界暂未沦陷。今日恰逢日军进驻上海，大街上随处可见持枪的日军，百姓们被迫举着日本旗迎接，脸上却无半分笑意。

小野正带着手下巡查治安，忽闻一阵哀乐传来——只见一群人抬着棺材、奏着喜乐，从街角拐了出来，眼看就要走上主路。他脸色一沉，立刻带人拦在路中。

目光扫过人群，小野一眼就看到了白裙素服的童初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又恢复了凶狠。他用生硬的中文喝道：

小野：“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许在这里出殡！”

佟家儒上前一步，目光坚定，不卑不亢：

佟家儒：“长官，今日是我妻女头七，按规矩出殡入土。人之常情，还请您通融。”

小野：“八嘎！”

小野冷笑，

小野：“今天是大日本皇军进驻的喜庆日子，你们抬着棺材，太不吉利！赶紧回家，等天黑皇军任务结束，你们出在殡！”

童初暖紧紧咬着唇，愤怒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她上前一步，声音清亮：

童初暖：“你们的‘喜日’，是我师母与师妹的丧日！她们惨死家中，今日头七出殡，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拦！”

佟家儒：“没错！”

佟家儒附和道，

佟家儒：“我们中国人，起灵之后，队伍绝不能停，更不能折回！”

小野只觉被当众挑衅，怒火中烧，刷地拔出配枪，指着他们：

小野：“八嘎！不想死就赶紧滚！”

童初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她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她直视着小野，字字铿锵：

童初暖：“日本，自六朝立国，隋唐时遣唐使来我华夏，学典章、习制度。可你们只学其形，未学其神，只求功利，有小礼而无大义！你自诩有武道精神，却残杀无辜妇孺，连我师母与幼小学妹都不放过！你要是还有半分良心，该让路的是你们！”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

童初暖：“虽然你们攻占了上海，却改不了这是中国的事实！请你们，入乡随俗！”

小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盯着童初暖冷笑：

小野：“你是在故意激怒我？！”

童初暖强装镇定，眼神却不闪躲：

童初暖：“激怒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只求顺利出殡，让逝者入土为安！让我们过去！”

佟家儒：“让我们过去！”

关大刀：“让我们过去！”

佟家儒、关大刀等人齐声喊道，声音震得周围的日军都变了脸色。

争执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人群渐渐聚拢，议论声此起彼伏。小野看着眼前的阵仗，知道再闹下去恐难收场，却又咽不下这口气，怒极攻心下，竟拔出军刀，朝着童初暖狠狠砍去！

东村敏郎：“住手！”（日语）

一声冷喝骤然响起，穿透了混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