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定

暴雨如注，望舒崖上的厮杀声被惊雷掩盖。玄烬的银甲已被鲜血浸透，神戟上的金光也黯淡几分。他挥戟荡开又一波暗卫的攻击，余光瞥见绯月在混战中被逼至悬崖边缘。

“别过来！”绯月厉喝，掌心凝聚的魔气却在颤抖。玄烬心下一紧，正要飞身去救，忽觉后颈一凉，玄胤的玄铁软剑抵住他的命门。

“放下武器，跟我回天牢。”玄胤语气森冷，“与魔族私通，你可知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地突然剧烈震颤。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天际，一团黑影撕裂云层直坠而下——竟是传说中被封印的上古凶兽穷奇！它周身缠绕着漆黑瘴气，所过之处，山石寸寸崩裂。

“是穷奇！它冲破封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对峙的神魔两族瞬间作鸟兽散。玄烬趁机挥戟荡开玄胤，一把抓住绯月的手腕：“走！”

两人在暴雨中狂奔，穷奇的咆哮声如影随形。绯月突然扯住他：“往迷雾森林去！那里瘴气能掩盖气息！”玄烬没有犹豫，揽住她的腰，化作流光扎进那片弥漫着紫色雾气的森林。

深入森林后，两人靠着一棵古木喘息。玄烬这才发现绯月肩头渗出黑血——是穷奇的瘴气入体。“别动。”他皱眉扯下衣袖，替她包扎伤口。绯月盯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轻笑：“堂堂战神，竟会救魔族？”

玄烬手上动作一顿：“先保住命，再谈立场。”他刚包扎完，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低头一看，自己的伤口也在渗出黑血，这才想起方才与暗卫交手时，被穷奇的瘴气波及。

绯月见状，脸色凝重：“这瘴气会侵蚀神魂，必须尽快运功逼出毒素。”她顿了顿，“但需要有人护法，否则走火入魔...”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一起疗伤。”玄烬咬牙道，“我信你一次。”

绯月指尖凝出一缕魔火，在两人之间升起结界。随着灵力运转，玄烬突然感觉体内有股陌生力量在游走。他猛地睁眼，却见绯月周身魔气翻涌，而自己的神力竟不受控地与她的魔气相融！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神殿中，两个孩童分食一颗甜果；月圆夜，少女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还有那场大火，她在烈焰中对他喊“活下去”...玄烬头痛欲裂，而绯月也面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

“原来...我们早就认识...”玄烬喃喃道。话音未落，结界突然碎裂，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震飞。玄烬在昏迷前，看到绯月挣扎着向他伸出手，口中喊着他幼时的名字：“阿烬...”

当玄烬再次醒来时，迷雾森林已恢复平静。他摸向怀中，玉佩不翼而飞，身旁只留下一片染血的曼珠沙华花瓣。远处传来穷奇的咆哮，还有神魔两族集结的号角声。玄烬握紧神戟，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找到绯月，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