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

回到神界凌霄殿时，晨雾正将鎏金飞檐染成淡青色。玄烬单膝跪地，将染血的神戟横在玉阶上，余光瞥见长老席上白发老者盯着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红影——那是被灵力包裹的玉佩。

“此次清剿，魔尊之女逃脱，战神可有解释？”大长老玄胤的声音像淬了冰，在空旷的殿内激起回响。玄烬喉间发紧，他想起绯月收手时颤抖的指尖，还有玉佩上与母亲残卷相似的纹路，却只能沉声道：“属下失职。”

深夜，玄烬在藏书阁翻出泛黄的《神族密典》。当烛火第三次被穿堂风熄灭时，他终于在古籍残页里找到半阙相似的咒文，墨迹晕染处写着“双生同契，命轮共缚”。突然，背后传来衣袂轻响，玄烬猛地转身，鎏金神戟已抵住来人咽喉。

“这么紧张，可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绯月倚在雕花窗棂上，暗红裙摆垂落如凝固的血瀑。她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笑得慵懒：“原来尊贵的战神，也会偷看禁书。”

玄烬瞳孔骤缩，神戟却没落下。他闻到绯月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记忆里母亲梳妆台的味道惊人相似。“玉佩是你的？”他扯出腰间物件，咒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绯月脸色瞬间苍白，转瞬又换上戏谑神情：“不过是块破石头，战神想要，拿去便是。”她脚尖点地掠至门前，突然回头：“对了，明日卯时，望舒崖见。有些事，我想你不会拒绝。”

玄烬握紧玉佩，指节泛白。玉面映出他眼底的挣扎，三百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地涌入脑海——同样的雪松香，同样鲜红的裙摆，还有那个暴雨夜，浑身是血的少女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手中：“活下去...”

第二日黎明，望舒崖被浓雾笼罩。玄烬到时，绯月正俯身抚摸崖边的曼珠沙华，指尖划过之处，血红花瓣竟凝成冰晶。“你果然来了。”她头也不回，“猜猜看，神界为何三番五次隐瞒你的身世？”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玄烬本能地揽住绯月腰身旋身避开，三支淬毒的黑羽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青石，腾起阵阵紫烟。绯月靠在他怀中轻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聊天呢。”

玄烬望着箭尾的魔纹，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魔族惯用的兵器，倒像是...他脸色剧变，猛地拽着绯月退开。果然，下一刻，数十道银光从雾中暴射而出，正是神界暗卫的“星陨钉”。

“玄烬，勾结魔族，罪无可赦！”玄胤的声音从云端传来。绯月在他怀中剧烈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玄烬突然将玉佩拍进她掌心，神戟划出璀璨光弧：“躲在我身后。”

血光与星辉在雾中交织，玄烬终于明白，从捡到玉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入了某个精心设计的局。而绯月，这个本该是敌人的魔族圣女，或许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