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涌

图书馆的暖黄灯光下，林知夏咬着笔杆盯着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像团乱麻缠绕在眼前。江叙白突然抽走她手中的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手背：“换种思路，用这个公式试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知夏望着江叙白在草稿纸上写下的解题步骤，忽然想起刚才在雨中奔跑时，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发烫，她慌忙别过头，假装研究窗外的雨帘：“你怎么不早点说。”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依旧保持着每天一起学习的习惯。林知夏发现江叙白总会在她没注意时，悄悄把她喜欢的草莓牛奶放在书包侧兜；而她也会在江叙白打篮球后，默默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这些细碎的关怀像春日柳絮，无声无息地飘进彼此心里。

期中考试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户外拓展活动。在分组做定向越野任务时，林知夏和江叙白被分到了同一组。他们穿梭在山林间，按照地图寻找打卡点。路过一条小溪时，林知夏踩滑了石头，江叙白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两人重心不稳，双双跌坐在溪边的草地上。

林知夏倒在江叙白怀里，能清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他身上混合着青草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上的露珠。“你、你先起来。”林知夏结结巴巴地说，脸涨得通红。江叙白慌忙起身，伸手拉她时，又不小心扯到她的发绳，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

“别动。”江叙白的声音变得很轻。他蹲下身，手指笨拙地帮她重新绑好头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林知夏垂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耳边是溪水潺潺，心跳却乱了节奏。

回到学校后，关于他们“溪边亲密接触”的传言不胫而走。有女生酸酸地议论：“果然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也有人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这些话传到林知夏耳里，她心里又羞又急，不自觉开始躲着江叙白。

江叙白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刻意疏远，课间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地凑过来，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一次放学路上，江叙白终于拦住她：“为什么躲着我？”他的眼神里带着委屈和不解。

林知夏攥紧书包带，慌乱地说：“我们现在是高中生，不能……不能因为这些影响学习。”江叙白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那些话不开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糖果，“等高考结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知夏接过糖果，看着江叙白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慢慢消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轻轻剥开糖纸，甜蜜在舌尖蔓延开来。此刻的悸动与克制，都化作了青春里最美好的暗涌，静静等待着绽放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