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御剑与糖霜

天刚蒙蒙亮，苏小梨就抱着自己的小扫帚蹲在静室门口。这把陪了她三年的扫帚柄上还缠着她亲手编的彩绳，此刻却被她嫌弃地戳了戳——毕竟等会儿要学的可是仙尊亲授的御剑之术，这破扫帚怎么看都配不上如此威风的场面。

"在嘀咕什么？"洛无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小梨猛地回头，只见他手中托着一柄流光溢彩的仙剑，剑身镌刻着繁复的符文，剑柄处镶嵌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正是玄清宗代代相传的镇派之宝"流霞"。

"老祖，我们真的用这个练吗？"苏小梨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传说中能劈开雷云的神剑，她怕自己一个手抖给摔了。洛无殇却将剑塞到她怀里，冰凉的剑身竟传来丝丝暖意："此剑认主，你且试试。"

话音未落，苏小梨只觉掌心一热，流霞剑突然爆发出柔和的光芒，竟主动缠绕上她的灵力。洛无殇在一旁指点："意随剑走，气贯丹田。"只见他袖袍一挥，漫天灵气化作剑谱虚影，每一个御剑动作都拆解成慢镜头在苏小梨眼前流转。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当苏小梨喊出"起"的瞬间，流霞剑确实稳稳升起，可她刚踩上去就像踩了块香蕉皮，"啊"地一声向后倒去。预想中的摔屁股蹲没有发生，反而落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笨死了。"洛无殇的声音带着无奈，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重新站好，"看好我的手。"他从背后环住苏小梨，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握住剑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源源不断注入，流霞剑竟听话地在庭院里缓缓飞行。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苏小梨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人的心跳，比她自己的还要快上几分。她偷偷转头，正好对上洛无殇垂眸的视线，四目相对的刹那，连周围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咳咳。"洛无殇率先移开目光，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自己试试。"他松开手，退到三步之外，却悄悄在苏小梨周身布下三层防护结界。

这次苏小梨果然稳当许多，流霞剑载着她在低空盘旋。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像只刚学会飞的小雀："老祖你看！我会飞啦！"洛无殇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袖中却悄悄捏碎了块传音玉简——那是方才弟子禀报说有魔族余孽出现在后山，他却只回了句"勿扰"。

御剑课结束时，苏小梨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洛无殇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糖霜糕："路上买的。"苏小梨眼睛一亮，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甜丝丝的糖霜沾到了鼻尖。

"这里。"洛无殇伸出手指，想帮她擦掉，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时猛地顿住。苏小梨傻乎乎地眨眨眼，他却突然转身："明日卯时，继续练剑。"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苏小梨捧着糖霜糕站在原地，莫名觉得今天的仙尊好像有点不一样。

回到房间，苏小梨才发现糖霜糕底下压着片玉简。她将灵力注入，只见玉简中浮现出洛无殇的投影，正耳尖通红地讲解着御剑时容易忽略的细节。讲到最后，投影突然咳嗽一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哼："......糖霜，很甜。"

苏小梨愣了半晌，突然抱着玉简在床上打起滚来。窗外的桃花被风吹落，飘进敞开的窗户，正好落在她笑弯的眼角旁。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像还能感受到那未曾落下的指尖温度，以及糖霜糕在舌尖化开的、比灵果还要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