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武魂觉醒
自那场庄周梦蝶的大病痊愈后,五岁的霍雨浩似乎沉默了许多。那双原本只是清澈明亮的眼眸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复杂与沉思。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懵懂地承受着府中的冷眼和仆役们见风使舵的欺凌。
那场“梦”太真实了,尤其是母亲咳血离去的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里。他紧紧抱着母亲,用还带着虚弱但异常坚定的声音说:“娘,我们离开这里吧,雨浩不要你生病,不要你难过。”
霍云儿只当是孩子话,心酸地抚摸他的头:“傻孩子,我们能去哪里呢?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她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的未来上,从未想过离开这牢笼般的公爵府。
但霍雨浩小小的心里,却埋下了一颗名为“离开”的种子。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他知道,绝不能让梦中的场景成真。
时光荏苒,一年转瞬即逝。霍雨浩六岁了,到了白虎公爵府子弟统一觉醒武魂的日子。
觉醒仪式在府内宗祠前的广场举行。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公爵夫人华贵而冷漠地坐在上首,几位族老分坐两侧。下方,站着数名今年满六岁的孩子,其中就包括公爵夫人的嫡子,比霍雨浩略小几个月的戴华斌,他衣着光鲜,小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而霍雨浩,则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安静地站在最边缘的角落,身形依旧显得比其他孩子单薄些,引来不少仆役隐含轻蔑的注视。
仪式由一位魂圣级别的族老主持。一个个孩子上前,伴随着道道金光,不同的武魂相继出现,大多是白虎武魂的变种或与白虎相关的器武魂,引发阵阵赞叹。戴华斌上前,伴随着一声隐约的虎啸,一只威风凛凛、瞳生双眸的白虎虚影在他身后闪现,先天魂力高达八级,顿时引来全场惊呼和公爵夫人满意的笑容。
轮到霍雨浩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种看笑话的意味。他平静地走上前,将小手放在水晶球上。
霎时间,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体内。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发热,视野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尤其是十指,也涌起一股奇异的热流,仿佛有什么东西渴望破体而出,但那感觉极其微弱,一闪即逝,几乎被眼睛的异样所掩盖。
众人只见那男孩眼中闪过一抹淡金色的微光,并无其他特异之处。
“武魂,眼睛?似乎是变异的精神属性武魂,可称之为灵眸。”族老淡淡宣布,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惋惜,毕竟这种非战斗类的武魂在公爵府并不受重视。“测试先天魂力。”
霍雨浩再次将手放在测试魂力的水晶球上。球体微弱地亮了一下,光芒黯淡。
“先天魂力,一级。”族老的语气更淡了。
场间隐隐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先天魂力一级,加上一个看似无用的废武魂,几乎宣判了这个庶子在未来魂师道路上的平庸,甚至断绝。公爵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便不再关注。戴华斌更是昂起了头,眼中满是不屑。
霍雨浩默默退下,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有些平静。一级魂力,总比没有好。
然而,就在他觉醒武魂,魂力产生的刹那,两股庞大的信息流毫无征兆地涌入他的脑海深处!
一股信息是一门名为《先天功》的玄奥功法,深奥无比,强调炼精化气,固本培元,直指先天大道,似乎与他刚刚产生的那一丝微弱的先天魂力同源共鸣,无比契合。
另一股信息则是一部名为《七绝琴谱》的奇妙琴法,内含诸多曲谱与运劲法门,精妙绝伦。但这琴法似乎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引动。
霍雨浩心中剧震,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与他那一闪即逝的第二武魂感应,以及那场“大梦”有关!那梦中的老者(伊莱克斯)?或是别的什么?他不敢深想,只是将这份惊骇深深埋藏。
回到破败的小院,霍云儿关切地询问结果。听到“灵眸”和“先天一级”时,她眼中掠过一丝黯淡,但很快又充满柔情地安慰儿子:“没事的,浩儿,能成为魂师已经很好了,平平安安就好。”
霍雨浩没有多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从这一天起,他除了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对《先天功》的感悟和修炼中。
这功法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虽然只有一级的先天魂力起点极低,但修炼《先天功》带来的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它不仅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那丝微弱的魂力,更在不断滋养他的肉身,锤炼他的气血。
日子一天天过去,霍雨浩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原本单薄瘦弱的身板渐渐变得结实,苍白的脸颊也有了红润的光泽,眼神越发清澈明亮,甚至身高都窜了一小截。
变化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境。随着身体强健和《先天功》带来的内在气感,那份源自“梦境”的模糊记忆虽未清晰,却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底气。
当再有仆役故意克扣他们的用度,或是言语欺凌时,霍雨浩不再像过去那样默默忍受。他会抬起那双清澈却带着一丝冷意的灵眸,直视对方,虽不激烈反抗,却会用一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是府例规定份例,若你不给,我便去寻管事嬷嬷问问,是否是府里改了规矩。”
他不再怯懦,那份平静下的坚持,反而让那些惯会欺软怕硬的仆役心生忌惮,不敢再过于放肆。
霍云儿惊讶于儿子的变化,看着他日益强壮的身体和眼中焕发的神采,既欣慰又有些不解。霍雨浩则趁机再次旧事重提:“娘,你看,没有府里的施舍,我们也能过得很好。等我再厉害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找一个没人欺负我们、能让娘过上好日子的地方,好不好?”
这一次,霍云儿看着儿子坚定而认真的眼神,没有再立刻拒绝,只是沉默着,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挣扎与忧虑。离开公爵府,谈何容易?外面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但她能感觉到,儿子是认真的。
霍雨浩知道母亲需要时间。他不再催促,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将魂力修炼到十级,获取第一个魂环,成为一名真正的魂师。只有拥有了力量,哪怕只是最初级的力量,才有资格谈论离开和保护母亲。
他日夜不辍地修炼着《先天功》,那一级的先天魂力在玄妙功法的运转下,缓慢却持续地增长着。破败的小院里,一个男孩沉默而坚定地为自己和母亲的未来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天。而那隐藏的第二武魂伏羲琴(七绝琴)与神秘的《七绝琴谱》,则如同沉睡的宝藏,静待开启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