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那个由杨好主动发起的、近乎凶狠的吻，像是一点火星坠入了滚油，瞬间燃起了滔天烈焰。

苏铭的回应不再是之前的克制和试探，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猛烈。他环在杨好腰背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另一只手插入杨好有些扎手的短发，固定住他的后脑，不容他有丝毫退却。

这个吻变得激烈而深入，充满了掠夺的意味。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是唇舌最直接的纠缠和攻占。苏铭的气息强势地入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仿佛要透过这个吻，将眼前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打上自己的印记。

杨好被这突如其来的、与苏铭平日冷峻形象截然相反的狂热吻得措手不及。他只觉得氧气被迅速剥夺，大脑因为缺氧而一阵阵眩晕，身体发软，只能依靠苏铭手臂的力量勉强站立。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被轻易化解，他甚至开始分不清这究竟是掠夺还是给予。

他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这个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吻，眼角因为生理性的刺激而渗出泪水，喉咙里发出细微的、破碎的呜咽。那声音非但没有让苏铭停下，反而像是刺激了他，让他吻得更加深入和用力。

在这个激烈到近乎暴烈的亲吻中，杨好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

他仿佛不是在接吻，而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

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不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和无法预知的未来，将自己这副隐藏着秘密的、异于常人的身体，将自己这颗在泥泞中挣扎许久、终于窥见一丝光亮的心……

毫无保留地、虔诚地、甚至带着一种绝望般的孤勇，献祭给眼前这个人。

献给这个看穿了他所有伪装，知晓了他最深秘密，却依旧选择拥抱他、保护他、甚至……可能爱着他的人。

苏铭的吻，就是那接受献祭的火焰，灼热，滚烫，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也带着将他彻底燃烧殆尽的危险。

他抓紧苏铭衣襟的手指渐渐松开，转而攀上了对方的后颈，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又像是献祭的羔羊，主动将最脆弱的咽喉送入祭祀者的手中。

他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任由苏铭带领着他，在这片令人窒息却又甘之如饴的情潮中沉浮。

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耗尽，这个漫长而激烈的吻才勉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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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嘴唇红肿得厉害，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被吮破的痕迹。整张脸都染上了情动的绯红，看起来狼狈又……诱人。

苏铭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呼吸同样急促，一向清冷的眼底此刻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暗色和欲望，紧紧盯着杨好，仿佛一头盯紧了猎物的猛兽，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杨好红肿湿润的下唇*************************

“现在，”苏铭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情动后的颗粒感，敲打在杨好敏感的心弦上，“还觉得我是因为责任或者同情吗？”

杨好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充满了侵略性和爱意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胀得发酸，又烫得吓人。

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清晰：“不……不像。”

苏铭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亲密得无以复加。

“杨好，”他叫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发出，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分量，“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经历过什么，身体有什么不同。”

他的手臂再次收紧，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距离也彻底消除。

“从 market里你把自己交给我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

“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同样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这不是询问，不是商量，而是最直接、最霸道的宣告。

如同野兽圈定领地，不容置疑。

杨好看着他，看着这个仿佛褪去了所有冷静外壳、露出内里强势和偏执本质的苏铭，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却又奇异地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闭上眼，将滚烫的脸埋进苏铭的颈窝，闻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地、郑重地回应：

“……嗯。”

是你的。

都是你的。

他也终于，抓住了属于他的光。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未来的风浪或许依旧险恶。

但在此刻，在这间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里，他们拥有了彼此。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