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晚安

爱到最后都是那样

我们曾在冬夜挤在出租屋的小沙发上，分享一碗热汤，他把最大的那块萝卜夹给我，说“你胃不好，多喝点暖的”；我会在他加班时算着时间点外卖，备注“多放辣椒，少放蒜”，因为记着他无辣不欢却怕蒜味。那时手机里的晚安从不会迟到，连吵架后的冷战，都撑不过第二天清晨的一句“楼下买了你爱吃的豆浆”。

后来他换了更好的工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沙发上的空位总比热汤凉得更快。我依然会算着时间点外卖，却再也不确定他是否还爱吃辣；他的晚安变成了朋友圈的点赞，偶尔回复也是简单的“嗯”“好”。有次我发烧到39度，给他发消息说想喝碗粥，等了三个小时，只等来一句“我在陪客户，你自己叫个外卖吧”。

最后一次一起吃饭，是在曾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他盯着手机回复消息，我看着桌上他曾经最爱的辣子鸡，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吃辣了。我轻声说“我们分开吧”，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没有挽留，甚至没问一句为什么。

走出饭馆时，晚风有点凉，我摸出手机想删了他的联系方式，却发现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的“晚安”——那是我发的，他没回。原来从爱到不爱，从来不是突然的决定，是无数个没回应的消息，是渐渐消失的关心，是终于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再也不会为他晚归而担心，也不会再期待他的晚安。

我们好像变了，变得不再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