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谁？”

尹繁星没想到这个破败的镇子里竟然还有活人。

她闯入一间门上挂着锁的民居，想要看一看屋里是否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质问自己。

尹繁星镇定地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药篓，“我进山采药，路过贵宝地，想叨扰一夜，不知有人在此，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她缓缓回过头，看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苍老到极致的人。

北京城里有高寿者，活到一百零一岁，尹繁星参加那老寿星的寿宴时，都没有觉得那位老人苍老得如此可怕。

都不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倒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

老人的白胡子很久没有修剪了，几乎快垂到腰，但打理得很干净整齐，头发也是如此。这说明他虽然老，但生活还能自理。

牙齿都掉光了，面容凹陷得很厉害，他的背佝偻着，一层又一层的皱纹藏在胡子和头发后面，浑浊的眼睛只露出来一条缝，让人怀疑他是否能看见。

“撒谎。”老人平静地拆穿了她。

“小娃娃，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尹繁星想要辩解，还没开口就听老人继续道：“这里只是个废弃的镇子，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老人似乎将她当成了拾荒的盗贼？或者倒斗的盗墓贼？

总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

“老人家，我真的是来采药的。”尹繁星怕他还不相信，放下了背后的背篓。

拉开盖子，露出里面几颗绑着红丝带的人参，还有几株别的药材，根部都保存得非常完整，用细软的布打湿了水裹着泥土。

“采参人？”老人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尹繁星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球了，“运气不错。”

那几颗人参的年份都很可观，的确运气不错。

“天还没黑，再往前走半个时辰，那里有一个村子，去那里歇脚吧，这里不欢迎你。”

老人仍然坚持赶她走。

尹繁星没有强求，点点头背起背篓离开。

从老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尹繁星忽然出手，一手抓住老人的头发拽着他的头向后仰，一手锁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老人没想到尹繁星会突然动手，想要反抗时已经迟了。

他太老了，失去了年轻时候的利落身手和力气。

“嗬...嗬...”他想要说话，却因为喉咙被掐住，只能从嘴巴和鼻子中挤出几声气音。

“你是谁？”尹繁星问。

老人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球已经充血，越来越多的红血丝显得尤为可怖。

“老东西，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尹繁星手中的力道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但老人也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

这很张家人。

尹繁星松开手，老人跌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

“你要干什么？”老人喘了很久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尹繁星没有理他，打开药篓，拿出底部的小药箱。

小小的香炉被摆出来。

片刻之后，袅袅白烟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