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梦:失衡之爱
第一章 烟雨初遇,温柔假面
江南的雨,总是缠绵悱恻,如丝如缕,将整个临安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梦夏第一次见到许魏然,便是在这样一个雨天。
她是城中绣坊的绣娘,那日送绣品去城西的将军府,回程时恰逢大雨,被困在了街角的茶棚下。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她抱紧怀里剩下的几件绣品,有些无措地望着雨幕。
“姑娘,不介意的话,这把伞送你。”
温润如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梦夏回过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男子身着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说不清的锐利。他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绘着淡雅的兰草,正微微倾身看着她。
“这……不太好意思。”梦夏脸颊微红,连忙摆手。
“无妨,”男子将伞递到她面前,笑容温和,“我家就在附近,淋湿了倒是无妨,姑娘若是因此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他的话语真诚,眼神坦荡,梦夏不好再推辞,接过伞,轻声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名,改日梦夏定当奉还。”
“许魏然。”男子笑着说,“姑娘不必特意奉还,一把伞而已。倒是姑娘,芳名是?”
“梦夏。”
“好名字,”许魏然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绣品上,“看姑娘抱着绣品,想必是绣坊的绣娘?”
“是。”
“那真是巧了,”许魏然笑道,“我母亲近日正想找个手艺好的绣娘,绣几件衣裳。不知姑娘明日可否移步寒舍,让家母看看你的手艺?”
梦夏有些犹豫,她从未与陌生男子有过这般交集。但看着许魏然温和的笑容,想着家中病重的母亲急需用钱,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明日辰时,梦夏准时到。”
“一言为定。”许魏然笑得更深了,目送着梦夏撑着伞走进雨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淡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次日,梦夏如约来到许府。许府是临安城有名的望族,府邸气派却不张扬,庭院里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打理得井井有条。
许魏然亲自在门口迎接她,引着她去见了许夫人。许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看到梦夏带来的绣品,连连称赞,当即定下让她为自己绣几件嫁衣——许魏然即将迎娶的,是吏部尚书的千金。
“梦夏姑娘的手艺真是绝了,”许夫人拉着梦夏的手,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这双绣活的手,纤细灵巧,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梦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尖微微蜷缩。她的手,是她吃饭的本钱,也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梦夏时常去许府送绣品、取布料。许魏然总是会抽出时间陪她说话,有时是在庭院里赏花,有时是在书房里论画。他博学多才,温柔体贴,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咳嗽时递上温热的姜茶,会在她为母亲的病忧心时,不动声色地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去为她母亲诊治。
梦夏的心,在许魏然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渐渐动摇。她知道他已有婚约,不该有非分之想,可每次看到他温和的笑容,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的心就像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阵阵涟漪。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只把他当作温润如玉的公子,当作帮助自己的恩人。可她没注意到,许魏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炽热,像是蛰伏的猛兽,在耐心等待着扑食的时机。
婚礼前几日,梦夏送来了最后一批绣品——为许魏然绣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针脚细密,颜色鲜亮。
许魏然接过荷包,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梦夏的手背,梦夏像触电般缩回手,脸颊绯红。
“梦夏,”许魏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梦夏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许魏然打断。
“我知道我有婚约,”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痛苦,“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
他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公子,尚书府的小姐派人送嫁妆清单来了。”
许魏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对梦夏说:“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再找你。”
梦夏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许府。她的心跳得飞快,既慌乱又有些隐秘的欢喜。
她不知道,她的反应,早已落入许魏然眼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诡异的笑容。
第二章 新婚惊变,冰火两重天
许魏然的婚礼办得极为盛大,十里红妆,锣鼓喧天,整个临安城的人都来看热闹。
梦夏躲在绣坊的角落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婚礼过后,许魏然有好一阵子没来找她,梦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和许魏然,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开始专注于绣活,努力赚钱为母亲治病,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遇见许魏然之前的平静。
可这份平静,在一个月后被彻底打破。
那日,她刚从绣坊回家,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旁站着几个身着黑衣的护卫,气势汹汹。
“梦夏姑娘,我家公子有请。”为首的护卫面无表情地说。
“你家公子是谁?”梦夏警惕地问。
“许府,许魏然。”
梦夏的心猛地一跳,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护卫上了马车。她不知道许魏然找她做什么,但她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马车一路驶向城外的一处别院,这里风景秀丽,远离尘嚣,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许魏然正在庭院里喝酒,看到梦夏进来,他放下酒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梦夏,你来了。”
他的笑容和以前一样温和,可梦夏却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梦夏轻声问。
“没什么大事,”许魏然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却被梦夏下意识地躲开。
许魏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怎么?怕我?”
“不是,”梦夏低下头,“公子已是有妇之夫,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有妇之夫?”许魏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那又如何?我心里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抓住梦夏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疼得皱眉:“梦夏,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公子,请你放开我!”梦夏挣扎着,“你这样做,对得起许夫人吗?”
“许夫人?”许魏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那个女人,不过是我爹用来巩固权势的工具,我从来没爱过她!”
他的眼神变化太快,前一秒还是温柔深情,后一秒就变得冰冷凶狠,梦夏被他吓住了,一时间忘了挣扎。
“梦夏,别离开我,好不好?”许魏然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他轻轻抚摸着梦夏的脸颊,动作轻柔,“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梦夏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她不明白,那个温润如玉的许魏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子,你喝醉了。”梦夏试图推开他。
“我没醉!”许魏然猛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我清醒得很!梦夏,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梦夏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放开我!许魏然,你这个疯子!”梦夏急得哭了出来。
听到“疯子”两个字,许魏然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梦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梦夏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回家?”许魏然冷笑一声,“你想回哪里去?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继续做你的绣娘,照顾你那个病秧子母亲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梦夏的心里。
“许魏然,你太过分了!”
“过分?”许魏然的笑容变得狰狞,“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说我过分?我为了你,不惜和父亲争吵,为了你,冷落新婚的妻子,为了你……”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抓住梦夏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纤细灵巧的手指。
“这双手,真是漂亮啊,”他喃喃自语,语气诡异,“能绣出那么美的图案,能……”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
梦夏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是爱你的,梦夏。”许魏然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一丝痴迷,他轻轻抚摸着梦夏的手背,语气缱绻,“真的,我爱你。”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匕首猛地落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别院的宁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梦夏洁白的衣袖,也染红了许魏然月白色的锦袍。
梦夏的右手,齐腕而断。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鲜血不断涌出,眼前一阵阵发黑。
许魏然扔掉匕首,紧紧抱住瘫软下去的梦夏,脸上混合着泪水和鲜血,表情疯狂而痛苦:“我爱你啊,梦夏!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哭诉,声音嘶哑,眼神涣散。
梦夏看着他狰狞的面容,听着他疯狂的话语,终于明白,自己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公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三章 囚笼岁月,爱恨交织
梦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纱布,虽然依旧疼痛难忍,但已经不再流血。
房间布置得极为奢华,雕梁画栋,锦帐绣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她动了动左手,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醒了。”
许魏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梦夏猛地回过头,看到他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床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梦夏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颤抖,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远离他。
看到她的反应,许魏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将汤药放在床头柜上,柔声说:“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的手……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虽然不能复原,但不会危及性命。”
“我的手……”梦夏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腕,心如刀绞,“许魏然,你这个魔鬼!你还我的手!你还我的手!”
她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扑上去,却被许魏然按住。
“梦夏,别激动,你的伤口还没好。”许魏然的语气依旧温柔,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慢慢接受我。”
“接受你?”梦夏冷笑,泪水混合着绝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受你这个疯子!”
“不准说死!”许魏然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眼神凶狠,“我不准你死!你是我的,梦夏,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温柔与凶狠在他脸上交替出现,让梦夏不寒而栗。
从那天起,梦夏就被许魏然囚禁在了这座别院里。
他派人看守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他对她极好,锦衣玉食,无微不至。每天都会来看她,陪她说话,给她讲外面的趣事,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样可怕的事情。
他会亲手为她喂药,会为她读诗作画,会在她睡着时,偷偷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睡颜,眼神痴迷而痛苦。
可梦夏知道,这只是他温柔的假面。他会在她拒绝进食时,突然变得暴躁,将碗碟摔碎在地;会在她提起想要回家时,眼神瞬间冰冷,警告她不要再提;会在夜深人静时,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天亮。
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前一秒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许魏然,下一秒就可能变成那个冷血疯狂的魔鬼。
梦夏活在恐惧和绝望中,她想念母亲,想念自己的绣活,想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可她现在,只是一个被囚禁的囚徒,一个失去了右手的废人。
她试图逃跑过一次,趁着看守不备,她用左手艰难地翻过了别院的围墙,却在即将逃出生天时,被许魏然抓了回去。
那一次,许魏然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是把她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给她吃喝。他就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里的痛苦和疯狂几乎要将她吞噬。
“为什么要跑?”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梦夏虚弱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许魏然,你给我的不是爱,是囚禁!是折磨!我就算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你敢死试试!”许魏然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凶狠,“我告诉你,梦夏,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母亲抓来,让她……”
“你敢!”梦夏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许魏然,你要是敢动我母亲一根手指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魏然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慢慢松开了手,颓废地坐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呻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爱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梦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恐惧。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梦夏渐渐麻木了。她不再反抗,不再哭泣,只是沉默地活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许魏然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甚至开始教她用左手写字、画画。
“你看,就算没有右手,你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他握着她的左手,手把手地教她写字,语气温柔,“梦夏,忘了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梦夏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眼神空洞。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把冰冷的匕首,忘不了手腕处剧烈的疼痛,忘不了他疯狂的眼神。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
第四章 玄幻初现,真相迷离
日子在压抑和绝望中缓缓流淌,转眼已是半年。
临安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先是城西的一家绸缎庄半夜失火,火势诡异,明明是大雨天,却烧得异常猛烈,最后只烧剩下一片废墟。接着,城南的一个富商突然疯了,整日在街上念叨着“有鬼”,没过几天就投河自尽了。
这些事情,都隐隐与许家有些关系。绸缎庄的老板,曾得罪过许魏然的父亲;那个富商,则是许魏然妻子的远房亲戚,曾在公开场合嘲笑过许魏然“惧内”。
流言蜚语在城中传开,说许家触怒了鬼神,才会遭此报应。
梦夏在别院里,也感受到了一丝诡异。
她常常在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有时,她会看到房间里的东西自己移动,镜子里映出模糊的黑影。
她把这些告诉许魏然,许魏然却只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你看错了,这里是别院,很安静,怎么会有奇怪的东西。许是你太孤单了,才会胡思乱想。”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梦夏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天夜里,梦夏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她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身形高大,散发着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