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娇嗔藏孕事，馆内痴缠显柔情
清晨，三月南阳城的雪还未完全消融，贺家大宅的屋檐上挂着晶莹的冰凌。永琪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惊醒了身旁熟睡的小燕子。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妻子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小燕子近来总是睡得很沉，常常要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永琪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独自起床，轻手轻脚地穿衣洗漱，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她的好梦。
"吱呀——"永琪刚推开房门，木门就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他浑身一僵，缓缓回头看向床榻。
"永琪！一大早的那么大声！吵死了！"小燕子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还半闭着，却已经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瞪着永琪。
永琪连忙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边，声音压得极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哪里错了？你给我说，我马上改。"他蹲在床边，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
小燕子气呼呼地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你呼吸都不对！你不要呼吸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永琪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憋着气说："好好好，我不呼吸了。"说着真的屏住了呼吸，脸都憋得微微发红。
被子里的小燕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紧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抽抽搭搭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总是这样...明明是我无理取闹...你还...还哄我...你欺负人…"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一小片。
永琪这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一角，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你哪里无理取闹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小燕子突然又来了脾气，抓起枕头就往永琪身上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这么凶你还哄我，你傻不傻啊！"
永琪接住枕头，哭笑不得："我傻，我特别傻。我们家小燕子最聪明了，不跟傻子一般见识好不好？"
小燕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永琪那张写满宠溺的脸，突然又心软了，抽泣着说："你、你过来..."
永琪赶紧凑近，小燕子闻到了永琪身上的味道一把推开他："你身上什么味道？甜腻腻的难闻死了！离我远点！"她皱着小鼻子，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我没熏香啊？你不是说不喜欢吗？"永琪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脸茫然。
"就有！一股子...一股子..."小燕子突然捂住嘴，脸色一变，"呕——"她干呕了一下，吓得永琪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我去请大夫！"永琪急得就要往外跑。
"别去！"小燕子拉住他的衣袖，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没事...就是...就是这两天怎么都看你不顺眼...就是...就是心里难受...想哭.."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不讲理，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永琪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好好好，你看我不顺眼，那我离远点。但是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院子里站着？等你消气了再进来？"
被子里的小燕子哭得更凶了，声音闷闷的："你走！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永琪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他轻轻坐在床沿，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小燕子："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被子里的小燕子慢慢停止了哭泣，悄悄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红肿的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永琪温柔地笑着，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要不要喝点水？你哭得嗓子都哑了。"
小燕子点点头，却又突然皱眉："不要你倒的水！你倒的水都有股讨厌的味道！"
永琪眨眨眼，心想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但还是顺从地说："那...让春苗来倒？"
"春苗今天休息！"小燕子又撅起嘴，"算了，我不喝了！"
永琪叹了口气，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你再睡会儿？我去面馆看看，中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带城南桂花糕？"
小燕子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沉沉睡去。永琪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上门时连门闩都没敢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出了贺家大宅，永琪长舒一口气，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小燕子这几天的反常让他既担心又困惑。从前那个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小燕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哭爱闹脾气？而且总是睡不醒，连最拿手的变戏法都频频出错。
想到这里，永琪加快了脚步，往十全十美面馆走去。
面馆里已经热闹起来，尔康和紫薇正在招呼客人，萧剑和晴儿在后厨忙活，柳青柳红和金锁来回穿梭于各桌之间端茶送水。班杰明站在柜台后算账，看到永琪进来，笑着打招呼："永琪来啦，小燕子呢？又睡懒觉？"
永琪苦笑着点点头："是啊，这几天总是睡不醒，刚才还..."他话没说完，突然想起小燕子发脾气时可爱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还怎么了？"尔康走过来，好奇地问。
"还嫌我呼吸声音太大，走路声音吵，把我骂了一顿。"永琪无奈地摊手。
紫薇闻言，放下手中的茶壶走过来，关切地问："小燕子这几天确实不太对劲，总是无精打采的。今早我路过你们门前，还听到她在哭？"
永琪点点头："是啊，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哭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压低声音，"而且...她最近不让我碰她，一靠近就说我身上有甜腻腻的味道，想吐。"
尔康和紫薇对视一眼，尔康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用手肘捅了捅永琪："你们夜里是不是...咳咳...那个...太频繁了？把小燕子累着了？"
永琪脸一红，连连摆手："天地可鉴！没有！她这几天根本不让我碰，稍微亲近一点就发脾气，还总是哭鼻子…。"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小燕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眼睛还半闭着，头发随便挽了个髻，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显得格外慵懒可爱。
"小燕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永琪赶紧迎上去。
小燕子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睡不着了...想来看看..."她环顾四周，看到紫薇，眼睛一亮，"紫薇！"
紫薇笑着走过去，却被小燕子一把抱住。小燕子把脸埋在紫薇肩头，闷闷地说："紫薇...我难受..."
"哪里难受？"紫薇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
小燕子抬起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难受...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永琪！"说着还瞪了永琪一眼。
永琪无辜地眨眨眼，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又怎么了？"
"你看！他还装无辜！"小燕子指着永琪，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早上故意吵醒我！还...还呼吸得那么大声！"
众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班杰明清了清嗓子："那个...小燕子，要不要给大家变个戏法？客人都在等着看呢。"
往常提到变戏法，小燕子总是第一个跳出来表演。可今天她却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不想变...没意思..."
永琪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不想变就不变，我们去里面坐坐好不好？"
小燕子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说完自己走到面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众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晴儿从后厨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放在小燕子面前："吃点东西吧，刚做的。"
小燕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条，突然捂住嘴："呕——拿开！拿开！闻着就想吐！"
晴儿吓了一跳，赶紧把面端走。萧剑走过来，摸了摸小燕子的额头："不热啊...小燕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小燕子摇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想哭..心里难受…"说着真的趴在桌上大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永琪心疼极了，蹲在她身边轻声哄着："不哭不哭，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要回家！"小燕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就在这里！你们都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
紫薇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燕子，突然眼睛一亮，拉着尔康走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尔康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笑着点点头。
这边永琪还在努力哄着小燕子："好好好，我不走，你一个人静一静。"他示意其他人散开，自己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时刻关注着小燕子的动静。
小燕子哭了一会儿，竟然又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永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萧剑走过来，低声道："要不送她回去休息吧？这样睡不舒服。"
永琪点点头，正要弯腰抱起小燕子，她却突然惊醒，看到永琪靠近，又是一阵无名火："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永琪赶紧后退："好好好，我离远点。你继续睡，继续睡。"
小燕子瞪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你为什么这么听话？我这么凶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永琪温柔地笑了："那我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凶我也喜欢我也不生气。"
这句话不知怎么又戳中了小燕子的泪点，她"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引得面馆里的客人都往这边看。永琪尴尬地朝四周笑笑，然后蹲在小燕子身边，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乖！别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明天可是我生辰，你要肿着眼睛给我庆生吗？"
小燕子抽噎着说："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是...但是我做不好..."
"什么礼物？"永琪好奇地问。
"荷包...我想绣个荷包给你...但是..."小燕子越说越伤心，"紫薇教了我半天...我还是绣得歪歪扭扭的..上面…燕子的一只眼睛…大得离谱…紫薇…说…像被…马蜂…蛰了…我就是太笨了..."
永琪心头一暖，握住她的手："你亲手做的，歪歪扭扭我也喜欢。"
"你就会说好听的！"小燕子甩开他的手，却又忍不住靠过去。
紫薇坐过来揽过小燕子，让小燕子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知道多久，小燕子靠在紫薇肩膀上平静了一点，永琪看着小燕子抽抽搭搭的样子，心疼得眉头都拧成了结。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小燕子现在连他的触碰都会觉得烦躁。
"小燕子，你这样下去不行，我陪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永琪柔声劝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不要！"小燕子立刻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我才不要你陪着去看大夫！"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
紫薇轻轻拍着小燕子的背，冲永琪使了个眼色。她太了解小燕子了，小燕子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样的反常必有原因。紫薇低头看了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小燕子，"紫薇柔声说，"正好我要去医馆，尔康让我去医馆看看东儿在我肚子里面怎么样了。你陪我一起好吗？"
小燕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紫薇："可是...可是我..."
"就当陪陪我嘛。"紫薇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你不在，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小燕子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那...那好吧。"
永琪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紧张起来："我陪你们一起去。"
"不要！"小燕子立刻反对，但这次语气软了许多，"你...你在这帮大家照看面馆..."
紫薇会意地笑了："是啊永琪，我们两个姑娘家去看大夫，你跟着多不方便。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燕子的。"
永琪还想说什么，尔康已经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行了兄弟，有紫薇在呢。来来来，帮我算算这几天的账目。"
小燕子跟着紫薇走出面馆，紫薇特意放慢脚步，观察着小燕子的状态。果然，没走多远，小燕子就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又想吐了？"紫薇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尝尝这个，吃这个酸梅能好些。"
小燕子接过酸梅含在嘴里，眉头渐渐舒展："好多了...紫薇你真厉害，真的舒服了好多..."
紫薇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握住了小燕子的手。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紫薇..."小燕子突然停下脚步，"我...我是不是很讨厌？这几天对永琪那么凶..."
"怎么会？"紫薇温柔地说，"永琪那么爱你，怎么会觉得你讨厌？"
小燕子咬着嘴唇："可是我控制不住...他明明那么好，他也没错，我却总是想发脾气...然后发完脾气又后悔...我..."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是不是变坏了..."
紫薇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小燕子的眼睛："小燕子，你听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症状可能和我上个月有了东儿的症状一模一样？虽然可能没有你这么强烈"
小燕子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是说..."
"嗜睡、情绪不稳、闻不得某些味道、爱吃酸的..."紫薇一项项数着，"还有，你月事是不是迟了？"
小燕子低头掰着手指算了算："好、好像迟了十多天了..."
紫薇眼睛一亮："那更要赶紧去医馆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