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修罗泄怒火,榻前热泪知情深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贺家的窗户上,将整个房间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小燕子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包扎的白布,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的方向。自从昨天那场可怕的遭遇后,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有永琪在身边时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小燕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几乎是跳起来冲向门口,却在看到永琪的瞬间刹住了脚步。
永琪站在门口,黄色的长衫上沾着些许面粉,俊朗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让小燕子心头一紧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眼中那抹来不及掩饰的阴郁,和嘴角强扯出的僵硬笑容。
"我回来了。"永琪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小燕子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她能感觉到永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放松下来回抱住她。
"想死你了!"小燕子把脸埋在永琪胸前,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阳光、面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香。但今天,这气息中似乎混入了什么陌生的东西,让小燕子心头微颤。
永琪轻抚她的长发:"我也想你。"他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少了往日的活力。
小燕子仰起脸,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瞥见永琪右手小臂上露出一小片的青紫。她不由分说地卷起他的袖子——一片淤痕横贯在他结实的小臂上,边缘已经泛出紫色。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永琪迅速拉下袖子:"没什么,可能是端盘子时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小燕子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却像蒙了一层雾,让她看不真切。她知道永琪在撒谎——这道伤痕分明是重击所致,而且以永琪的身手,怎么可能在面馆里撞成这样?
但她没有追问。如果永琪不想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小燕子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在那片淤青周围小心翼翼地画着圈:"疼不疼?"
永琪摇摇头,却在小燕子碰触时肌肉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反应让小燕子心头一揪,她太了解永琪了——他越是装作没事,事情往往越严重。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小燕子突然说,转身朝浴室走去,不给永琪拒绝的机会。
浴室内,小燕子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回想着永琪今天的反常。他的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眼神飘忽不定,还有那道明显是打斗留下的伤痕...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他遇到了那个昨天差点掳走她的人,他可能遇到那个自称黄老爷的人了。
想到这里,小燕子的手微微发抖,热水溅到手腕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她咬着唇没有出声,只是更用力地搓洗着浴桶,仿佛这样就能洗去心头的不安。
"需要帮忙吗?"
永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小燕子差点打翻水瓢。她转身,看到永琪靠在门框上,已经脱去了外袍,只穿着白色中衣。在氤氲的热气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但眼中的阴郁却挥之不去。
"不用,马上就好。"小燕子强打精神,往水里撒了一把干花瓣,"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拿干净衣服。"
永琪却拉住她的手:"一起洗。"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你手腕有伤,自己不方便。"
小燕子脸一热,却没有反对。自从成亲以来,他们经常共浴,但今天...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
浴桶足够宽敞,容得下两人。永琪小心翼翼地帮小燕子脱去衣物,每看到一处伤痕,眼神就暗一分。
"已经不疼了。"小燕子轻声说,想缓解他的情绪。
永琪没有回答,只是更轻柔地帮她清洗身体,避开所有伤处。
"永琪,"小燕子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永琪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面馆今天确实有点忙,累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转移话题道:"水要凉了,我帮你擦擦身上的水。"
小燕子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但她能感觉到,永琪平静表面下涌动的暗流,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夜深人静,永琪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身边小燕子均匀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妻子脸上,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心底。
确认小燕子已经熟睡后,永琪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榻。他从衣柜最底层取出一套夜行衣,黑色的布料在月光下几乎不反光。穿戴整齐后,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燕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后,他取走了那块曾经系在小燕子腰间、能够证明自己五阿哥身份的玉佩,随即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外。
小燕子其实醒着。她听着永琪轻手轻脚的动静,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巾。当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时,她终于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永琪的枕头里,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她知道永琪要去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黄府的高墙在月色下投下狰狞的阴影。永琪如一片落叶般飘入院内,避开巡逻的护院,直奔内院而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步都精准无声。
黄世仁的住处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可闻。永琪冷笑一声,轻巧地翻上屋檐,倒挂在廊下向内窥视。那个肥胖如猪的身影正半躺在软榻上,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为他捶腿。
"用力点!没吃饭吗?"黄世仁一巴掌扇在一个丫鬟脸上,"跟那个会变戏法的小娘子比起来,你们就是废物!"
永琪强忍着立刻冲进去的冲动,耐心等待两个丫鬟被赶出去。当房门终于关上,屋内只剩黄世仁一人时,永琪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破窗而入。
"谁?!"黄世仁惊得从榻上滚下来,待看清来人后,那张肥脸上立刻堆满讥讽,"呦,这不是那小白脸吗?怎么,想开了,决定把你那小媳妇亲自送到我的被窝?"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油桶。
"砰!"
永琪的拳头如雷霆般砸在黄世仁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这头肥猪轰飞出去,撞翻了身后的屏风。黄世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鼻血喷涌而出,几颗黄牙混着血水吐在地上。
永琪一脚踩住黄世仁的胸口,声音低沉如地狱恶鬼,连他自己都震惊于话语中的狠毒,"也配提她的名字?你这蛆虫不如的畜生!"
黄世仁惊恐地瞪大眼睛, "你...你敢打我?"黄世仁色厉内荏地叫嚷,"我姐夫是知府!你不想活了?"
永琪冷笑一声,脚下用力,黄世仁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知府?"他俯下身,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就算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天王老子,今晚也救不了你这畜生。你这肮脏的猪猡,也敢用你的脏手碰她?"
"救——"黄世仁刚要呼救,永琪一记手刀砍在他喉咙上,惨叫声立刻变成了痛苦的"咯咯"声。
"这一拳,是为她手腕上的伤。"永琪揪住黄世仁的衣领将他提起,右拳如铁锤般砸在那张肥脸上,"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肖想我的妻子?"
黄世仁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眼睛眯成一条缝。永琪没有停手,左拳狠狠击中他的腹部:"这一拳,是为她腿上的擦伤!你这烂泥里的臭虫,也敢觊觎我的小燕子?"
黄世仁弓起身子,喷出一口混着胃液的鲜血。永琪嫌恶地将他甩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右手:"听说你喜欢用这双手拉她?"说着,靴子狠狠碾磨起来。
"啊——!"黄世仁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手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闭嘴!"永琪一脚踢在他嘴上,几颗门牙应声而飞,
黄世仁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满脸是血,浑身抽搐。但永琪的怒火远未平息。他抓起黄世仁的头发,强迫这个肥猪看着自己:"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杀了你吗?因为死太便宜你了。"
"求...求您..."黄世仁口齿不清地求饶,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小的知错了..."
"知错?"永琪冷笑,一脚踹在他胯下,"这一脚,是为你说要她陪你睡觉!你这肮脏的畜生,也配碰她一根手指头?"
黄世仁发出一声几乎不似人类的尖嚎,双手捂住裆部,在地上疯狂翻滚。永琪冷眼旁观,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但恨意丝毫未减。
黄世仁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永琪没给他机会。一记肘击重重砸在他的鼻梁上,鼻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又一声惨叫。
"这一下,是为她失去的笑容。"永琪的声音已经嘶哑。他想起今天回家时,小燕子强颜欢笑的样子,心如刀割。"她本该像阳光一样无忧无虑,却被你这坨臭不可闻的狗屎给污染了!"
永琪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又让黄世仁痛不欲生。他专挑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下手——肋下、腋窝、膝盖内侧...每一处都能带来最大的痛苦却不会致命。
每一句咒骂都伴随着一记重击。永琪自己都震惊于能从口中吐出如此恶毒的话语,但胸中的怒火让他无法停止。黄世仁已经像一滩烂肉般瘫在地上,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说!你昨天用哪只手碰的她?"永琪抓起黄世仁的右手按在茶几上,短刀寒光一闪,刀尖精准地刺入指缝。黄世仁杀猪般的嚎叫中,永琪慢慢旋转刀柄,看着鲜血从逐渐分离的指甲缝里渗出。
"饶、饶命啊!"黄世仁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肥肉随着抽泣不停抖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永琪充耳不闻。他想起小燕子,想起她换药时咬唇忍痛的样子。短刀突然调转方向,刀背狠狠砸在黄世仁的膝盖上。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这个作恶多端的老色鬼像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
"你派人跟踪她多久了?"永琪一脚踩住黄世仁的手腕,逐渐加重力道。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黄世仁的惨叫已经变了调。
"就、就昨天天...啊!"又是一声脆响,永琪面无表情地碾碎了他的腕骨。
"看清楚了——我是五阿哥。" 永琪狠狠揪住黄世仁的头发,将玉佩死死按在他眼前,强迫他看向自己充血的眼睛,"如果再让我发现你靠近小燕子方圆十里..."短刀轻轻划过黄世仁的咽喉,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喂狗。"
黄世仁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拼命点头。永琪最后朝他腹部补了一脚
处理完现场,永琪冷静地清洗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呻吟的黄世仁,确保这个伤势虽然严重但不会致命。
当永琪悄然回到贺家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轻手轻脚地脱下夜行外衣,用冰冷的井水仔细擦洗全身,连指缝都不放过,直到确认没有一丝血腥气残留。随后,他取出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回小燕子的衣带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地躺回床上,将"熟睡"的小燕子搂入怀中。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滴温热的泪水突然落在他的手臂上。永琪心头一震,借着微弱的晨光,他看到小燕子紧闭的眼角有泪珠滚落。
"小燕子?"他轻声唤道,心脏揪紧。
小燕子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永琪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襟,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都知道。
永琪收紧手臂,将小燕子整个包裹在怀中。小燕子被勒得轻轻"唔"了一声,却顺从地放松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