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烛映红妆盟永誓，帘遮燕影盼琪归
贺家大院内
"新人跨火盆，红红火火过一生！"
喜娘高亢的嗓音在庭院中回荡，永琪紧紧握住小燕子的手，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微微颤抖。大红喜服下，小燕子平日里总是蹦蹦跳跳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端庄，只是那盖头下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让永琪知道他的小燕子依然还是那个活泼好动的姑娘。
"别怕，"永琪凑近盖头低语，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跟着我。"
小燕子的手指在他掌心悄悄挠了一下作为回应，这个调皮的小动作让永琪心头一热。两人一同迈过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小燕子的嫁衣裙摆微微扬起，在火光映照下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一旁，尔康也正牵着紫薇的手完成同样的仪式。紫薇的步伐优雅从容，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透露了她内心的激动。尔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妻子，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新人射箭，天赐良缘！"
永琪从喜娘手中接过系着红绸的弓箭，深吸一口气。第一箭射向天空，感谢天作之合；第二箭射向地面，祝愿地久天长；第三箭射向远方，象征幸福绵长。平日里箭术精湛的永琪此刻手指微微发颤，生怕在众人面前出丑。当最后一箭稳稳射出后，他听到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这才松了口气。
尔康的射箭动作干净利落，三箭连发，箭箭正中红心。紫薇在盖头下听到众人的喝彩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新人入正厅，行三拜之礼！"
永琪牵着小燕子，尔康牵着紫薇，两对新人缓步走入张灯结彩的正厅。厅内红烛高照，喜气洋洋。由于小燕子的父亲萧之航已逝，紫薇尔康亲人也不在身边，今日高堂之上只坐着杜雪吟一人。永琪注意到这位向来坚强的妇人眼中噙着泪水，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一拜天地！"
永琪扶着小燕子转身，对着厅外的天地深深一拜。他想起与小燕子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一箭射到她的初遇，她在御花园撞进自己怀里的样子，唉说到这里，遇见小燕子永琪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天注定，为什么当时三个人斑鸠尔泰和他，偏偏小燕子不偏不倚的摔到自己怀里；他们一起跳悬崖；到两人在逃亡生活中的甜蜜时光...这一切仿佛都是上天的安排。
尔康和紫薇同样虔诚地行礼，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仿佛心有灵犀。
"二拜高堂！"
转向杜雪吟时，永琪格外郑重地行了大礼。他清晰地喊了一声："娘！"
杜雪吟的眼泪终于落下，她颤抖着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好孩子，快起来吧。"
小燕子也跟着喊了一声"娘"，声音里带着哽咽。杜雪吟望着女儿的身影，轻声道："之航啊，太好了，我不仅找到了我们的云儿，我们的云儿终于嫁人了，一定是你在天上安排好的，你在天上也放心了。""
紫薇也向杜雪吟行了大礼，虽然她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这段日子以来，杜雪吟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
"夫妻对拜！"
永琪与小燕子相对而立，透过那层薄薄的红盖头，他仿佛能看到小燕子明亮的眼睛。两人同时躬身，永琪的额头轻轻碰到了小燕子的凤冠，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哎哟！"小燕子小声惊呼。
永琪连忙伸手扶住她的凤冠："疼不疼？"
盖头下传来小燕子的嘟囔："这你还用问！你试试顶个铁疙瘩在头上！"
大厅内笑声不断。
尔康和紫薇的对拜则更加含蓄温柔，两人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默契十足。
"送入洞房！"
萧剑的声音洪亮地响起，厅内顿时热闹起来。永琪牵着小燕子，尔康牵着紫薇，在众人的簇拥下分别走向各自的新房。永琪能感觉到小燕子的步伐比平时慢了许多，知道那沉重的凤冠和繁琐的嫁衣一定让她很不舒服。
"再坚持一会儿，"他低声安慰，"等进了洞房就好了。"
小燕子没有回答，但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捏了一下，表示听到了。永琪心头涌起一阵怜爱，恨不得立刻将她头上那些沉重的首饰都取下来。
......
新房内，小燕子终于得以坐在床边，却依然不能放松。从早上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额头上厚重的妆容让她觉得脸上像是糊了一层浆糊，更别提那个足有五六斤重的凤冠了。
"这破苹果到底要拿到什么时候啊！"小燕子小声嘀咕着，盯着手中那个娘亲嘱咐必须一直拿着的苹果。她的手臂已经酸得不行，却不敢放下，生怕坏了什么规矩。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能感觉到床上撒满了花生、桂圆之类的干果，硌得她屁股生疼。小燕子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扯下盖头扔在床上，整个人跳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姐！"刚进门的春苗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盘，"这盖头不能自己摘啊！要等新郎官用喜秤挑开的！"
小燕子撇撇嘴："我不管了，再这样下去我要闷死了！还有这床上是什么东西啊，硌死人了！"
春苗赶紧把盖头重新盖在小燕子头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那是'早生贵子'的吉祥物，不能动的。小姐您再忍忍，艾少爷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永琪清朗的声音："小燕子，我进来喽。"
小燕子立刻挺直了腰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那个苹果依然牢牢握在手中。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她看到一双红色底子黑色靴面的靴子走到自己面前——这双靴子她今天已经看了一整天了，从早上迎亲开始，永琪就穿着它。
"请新郎官用喜秤挑起盖头，称心如意！"春苗高声唱道，将一柄系着红绸的喜秤递给永琪。
小燕子感觉到有东西轻轻碰到了盖头下缘，然后眼前的红色一点点被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永琪含笑的眼睛，然后是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他今天格外英俊，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
"小燕子..."永琪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满是惊艳，"你真美。"
即使前天晚上已经见过小燕子试妆的模样，此刻的她也让永琪心跳加速。精致的妆容让小燕子的眼睛更加明亮有神，唇上的胭脂如同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凤冠上的珠串在她颊边轻轻晃动，映着烛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永琪接过小燕子手中的苹果放在一旁，然后握住她微微发抖的双手。他能感觉到小燕子害羞得不敢抬头，这与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判若两人。
"累了吧？"永琪柔声问道，伸手轻轻碰了碰凤冠，"重不重？"
小燕子终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花："重死了！还有这衣服，领子勒得我喘不过气，脸上的粉厚得我都不会笑了！"
永琪轻笑出声，这才是他的小燕子。他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凤冠，然后开始解她嫁衣领口的盘扣："现在好了，可以放松了。"
永琪摸了摸小燕子的脑袋，小燕子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随着永琪解开领口的扣子，她终于能自由呼吸了。
春苗适时地端来一盘饺子，笑吟吟地说："请新娘吃饺子！"
小燕子眼睛一亮，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送入口中，却立刻皱起眉头吐了出来："生的！我娘弄的什么饺子，我都要饿死了，还跟我弄生的饺子！"
春苗端着盘子笑道：“祝艾少爷和小姐早生贵子”
永琪笑出声来。永琪接过春苗递来的手帕，温柔地替小燕子擦去嘴角的馅料："傻丫头，这是习俗，'生'饺子寓意'早生贵子'这个成语的意思呢，就是你要跟我早点生出来，白白胖胖的小宝宝！"
小燕子这才恍然大悟，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比胭脂还要鲜艳。
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永琪捧起小燕子的脸，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永琪..."小燕子刚想说话，永琪的唇就覆了上来。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永琪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然后慢慢加深。小燕子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子。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不耐烦都烟消云散了。
正当两人沉浸在甜蜜中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新人不能这么早就亲热啊！"萧剑爽朗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旖旎气氛。
小燕子吓了一跳，猛地推开永琪，结果因为两人的衣摆还系在一起，整个人向前扑去。永琪想拉住她，却被带得一同摔倒在地，正好趴在刚进门的几人面前。
"哈哈哈，这是新的拜堂方式吗？"柳红清脆的笑声响起。
小燕子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门口的除了萧剑和晴儿，竟然还有失踪多时的柳青、柳红和金锁！
"柳青！柳红！金锁！"小燕子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因为和永琪的衣服还缠在一起，再次跌回他怀里。
永琪无奈地笑着，先解开两人衣摆上系在一起的同心结，然后扶着小燕子站起来。小燕子一获得自由，立刻像只小鸟一样扑向柳红。
"我的天哪！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想死你们了！"小燕子捧着柳红的脸左看右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柳青笑着解释："我们看到你们留下的图腾标记，一路找过来的。前几天就到了，萧剑安排我们住在附近的客栈，就等着今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金锁也上前拉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我们错过了你和小姐的婚礼准备，但总算赶上了正日子。"
小燕子激动得又哭又笑，拉着三人转圈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十全十美终于团圆了！"
柳红故作生气地戳了戳小燕子的额头："好你个小燕子，偷偷成亲也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打算等有了小宝宝再通知我们啊？"
小燕子脸一红，躲到永琪身后："哪有...这不是事发突然嘛..."
永琪笑着揽住柳青的肩，向柳青伸出手："太好了，我们团聚了，你们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是出事了吗？"
柳青用力握住永琪的手："哎呀，这就说来话长了，今天是婚礼，不提了不提了，我们有的事时间好好说。"
晴儿在一旁笑道："你们别光顾着说话，新人还没喝合卺酒呢。"
众人这才想起正事，连忙让春苗端来合卺酒。永琪和小燕子各执一杯，手臂交缠，酒液入喉，小燕子被辣得皱起鼻子，永琪连忙递上一颗蜜饯给她压压酒气。两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饮下这象征合二为一的美酒。
酒刚喝完，萧剑就一把搂住永琪的肩膀："好了，礼成了，新郎官该跟我们出去喝一杯了吧？"
晴儿不愧是永琪的妹妹那是必须向着自己哥哥，晴儿拍了拍萧剑，拉着旁边打算闹洞房的柳红："今天是洞房花烛夜，该让新人休息了，让新郎新娘共赴花月良宵吧。"
萧剑却突然搂住永琪的肩膀："休息什么休息！新郎官该跟我们出去喝一杯了！"
永琪皱眉："这...不合适吧？晴儿说的对，不愧是我妹妹，该休息了该休息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小燕子，洞房花烛夜，他实在不想离开。
柳青也凑过来："怎么，刚娶了我们妹妹就想躲清静？今天不醉不归！"
小燕子看出永琪的为难，虽然心里也不舍得，但还是推了推他："去吧去吧，反正...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了起来。
与此同时，尔康也被班杰明等人从紫薇的新房里拉了出来。两位新郎官在走廊相遇，都是一脸无奈。
"看来我们今晚是逃不掉了。"尔康苦笑道。
永琪叹了口气："走吧，喝就喝，谁怕谁啊！"
萧剑大笑："这才像话！前厅已经备好酒席了！今晚不醉不归！"
永琪依依不舍地看了小燕子一眼，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等我回来。"然后就被一群男人拉走了。
女眷们则留在新房内，金锁则去看她心心念念的小姐去了，几人围着新娘说说笑笑。晴儿帮小燕子卸下繁重的头饰，柳红给她端来点心充饥，春苗则细心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浓妆。
小燕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虽然婚礼过程繁琐累人，但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的祝福，一切都值得了。
前厅传来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喧闹声，小燕子知道永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但她不着急，因为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想到这里，小燕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幸福的期待。
而另一间新房内，紫薇也正与晴儿、金锁等人说着体己话。虽然尔康被拉去喝酒，但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夜星光璀璨，两对新人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