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人的遗物是一个孩子呢

星穹列车 • 育儿室(兼智库一角)

窗外星河依旧,只是观景车厢的沙发旁多了一个小小的、用星槎残骸改造的摇篮。摇篮里铺着柔软的、来自罗浮的云锦,上面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丹翎。

此刻,小丹翎正睡得香甜,额头上两只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青色龙角在智库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覆盖在眼睑上,那眉眼间的神韵,尤其是睡着时微微抿起的唇线,像极了她的母亲蓝云卿。一只小小的、覆盖着细密金色绒羽的翅膀从襁褓边缘探出来,无意识地轻轻翕动。

丹恒坐在摇篮旁的矮凳上,手中拿着一本星图资料,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女儿熟睡的小脸上。资料室的灯光在他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也映出他眼底深处难以化开的思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距离那场分别,已经过去了三年零七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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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片段(任务前一个月 & 离别时刻)

那个小小的、散发着温润青金色光泽的“龙蛋”,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由蓝云卿亲手放在丹恒怀里的。彼时,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羞涩、期待和母性光辉的奇异光彩。

“阿月,”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蛋壳,感受着里面微弱却顽强的生命脉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甜蜜,“这是我们的…孩子。”

丹恒当时完全愣住了,冰冷的智库空气仿佛凝固。他低头看着怀中这颗蕴含着两个古老血脉的生命奇迹,感受着那微弱却清晰的心跳与自己龙血的共鸣,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狂喜和责任感的暖流瞬间席卷了他。他小心翼翼地抱紧了蛋,仿佛抱着整个宇宙最珍贵的宝物,喉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哑的回应:“……卿卿。”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列车组从未有过的热闹与新奇。帕姆围着那个被恒温装置包裹的蛋团团转,好奇又紧张;三月七和星、穹更是兴奋不已,每天都要对着蛋壳说话,美其名曰“胎教”;姬子和瓦尔特则提供了许多实用的育儿建议(虽然对象是颗蛋),眼神里充满了祝福。

蓝云卿更是寸步不离,她的指尖时常凝聚着温暖的凤族灵力,温柔地滋养着蛋壳。她喜欢依偎在丹恒身边,两人一起研究智库里关于持明育幼的记载(虽然多半是传说),讨论孩子会长得像谁,会有什么能力。丹恒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紧急任务打破。任务地点遥远,情况不明。临行前夜,蓝云卿最后一次将脸颊贴在温热的蛋壳上,眼中满是不舍与遗憾。

“阿月,”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强撑着笑意,“保护好她,也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丹恒紧紧拥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承诺:“嗯,等你回来。卿卿,万事小心。”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更深的回抱。

离别时,她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星门的光晕里。丹恒抱着那颗似乎也感受到离别而微微发烫的蛋,站在空荡荡的月台上,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块。

再后来,便是噩耗传来——任务遭遇意外,蓝云卿为保护同伴重伤濒危,被紧急接回的凤族圣地涅槃,情况不明,归期难料。那沉重的消息几乎将丹恒击垮,他抱着已能清晰感受到内部小生命活泼动作的蛋,在寂静无声的智库里枯坐了一整夜。只有怀中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成了支撑他唯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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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带娃日常

小丹翎的降生,是在蓝云卿离开后的第三个月。蛋壳碎裂的瞬间,一声嘹亮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啼哭响彻车厢。当丹恒颤抖着双手,从蛋壳碎片中抱起那个浑身覆盖着细小青鳞、额生小小龙角、眉眼酷似卿卿的小生命时,巨大的悲伤与失而复得般的狂喜几乎将他淹没。他紧紧抱着女儿,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女儿稚嫩的额头上。那一刻,他仿佛抱住了卿卿留下的一部分灵魂。

从此,星穹列车的画风彻底改变。

智库的一角被开辟成了温馨的育儿空间。小丹翎,小名翎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列车的团宠。

*   帕姆成了最尽责的“保姆”,虽然身高够不着摇篮,但它会努力踮着脚给翎儿盖被子,用毛茸茸的身体蹭她逗她笑,还会哼着跑调的列车小调哄睡(效果通常很“显著”——能把翎儿嚎醒)。小丹翎最喜欢捉帕姆的耳朵和尾巴。

*    三月七荣膺“首席干妈”,拥有海量育儿理论(大部分来自星际网络)和无穷的拍照热情。丹翎的成长相册塞满了她的手机内存。她热衷于给小丹翎搭配各种可爱的小衣服,尤其喜欢给她戴上有龙角洞洞的帽子。

*   星和穹这对活宝升级成了“孩子王”。他们带着刚学会跌跌撞撞走路的翎儿在车厢里“探险”,翻箱倒柜(美其名曰寻宝),在观景车厢模拟星空投影打仗,甚至试图教翎儿用她的小翅膀“飞行”(结果通常是三人一起摔在软垫上,咯咯笑成一团)。每当这时,丹恒总会无奈地扶额,头疼地喊:“星!穹!别带她爬那么高!” 或者 “翎儿,不要翻垃圾桶!”

*   姬子会优雅地泡着咖啡,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适时地递上刚烤好的、适合幼崽吃的软饼干。

*   瓦尔特·杨则成了可靠的“知识爷爷”和“修理匠”。他不仅负责解答丹恒各种育儿困惑(从“她鳞片发烫是不是发烧了”到“凤族幼崽的灵力波动怎么疏导”),还经常修理被三个小捣蛋鬼折腾坏的列车部件(比如被当成滑梯的扶手、被“探险”弄松的柜门)。

丹恒 自然是核心的“奶爸”。从最初的笨手笨脚(比如泡奶粉水温不对、换尿布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驾轻就熟,甚至能单手抱着女儿查阅智库资料。他沉默,但眼神里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但是带娃总会有些小麻烦。

*   龙角磨牙期:小丹翎长牙时,什么都想啃。除了常规的磨牙棒,她对丹恒的龙角、帕姆的耳朵、智库数据线的接口(!)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瓦尔特不得不紧急加固所有线路,丹恒的龙角上偶尔能看到小小的牙印。

*   初显凤炎: 情绪激动(尤其是兴奋或生气)时,小家伙周身会不受控制地冒出细小的火星,虽然毫无杀伤力,但足以点着纸张或烤焦三月七新买的毛绒玩具。丹恒为此专门研究持明和凤族的控能典籍,试图引导女儿。

*   “空间跳跃”:作为持明与凤族的混血,丹翎似乎天生对空间有微妙感应。有一次在观景车厢,前一秒还在姬子怀里玩,下一秒就出现在丹恒正在整理的智库资料堆里,吓得丹恒心脏差点停跳。三月七称之为“萌版空间跃迁”。

*   语言天赋与“告状”: 小家伙学说话很快,吐字清晰。尤其擅长在闯祸后(比如打翻了帕姆的清洁剂),眨巴着酷似蓝云卿的大眼睛,用软糯的声音指着“肇事现场”说:“帕帕,倒倒!” 让本想教训她的丹恒瞬间心软。

日子在忙碌、琐碎和孩子们的笑闹声中流淌。翎儿一天天长大,青色的龙角变得更有光泽,金色的绒羽逐渐褪去,露出底下更光滑坚韧的、带着淡淡凤纹的青色鳞片,背后那双小小的翅膀也更有力了,偶尔能在低空扑腾几下。她粉嫩的小脸,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眸,简直和蓝云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丹恒常常会看着女儿出神。在她咯咯笑着扑向三月七索要抱抱时,在她学着星和穹笨拙地挥舞小拳头“战斗”时,在她安静地趴在瓦尔特膝头听他讲古老的机械故事时…透过那张酷似卿卿的小脸,丹恒仿佛看到了爱人的影子。思念如同无声的潮水,在每一个凝视女儿的瞬间汹涌而至,几乎将他溺毙。他会轻轻抚摸翎儿柔软的头发,指尖拂过那小小的龙角,心中默念:卿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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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时刻与温暖慰藉

纵然有列车组众人的温暖包围,带娃的辛劳和对爱人深入骨髓的思念,依旧会在夜深人静时,化作尖锐的孤独感啃噬着丹恒的心。

有时是翎儿生病,小脸烧得通红,无精打采地蜷缩在他怀里,发出难受的呜咽。丹恒整夜不敢合眼,用微凉的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她的额头和鳞片,笨拙地安抚。看着女儿脆弱的样子,想到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的爱人,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会瞬间将他淹没。他会紧紧抱着滚烫的女儿,将脸埋在她带着奶香气的颈窝,肩膀微微颤抖。

更多的时候,是在哄睡了翎儿之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观景车厢的窗边,望着窗外永恒流动的星河。手中习惯性地摩挲着一枚光滑温润的玉佩——那是蓝云卿涅槃前贴身佩戴的饰物,在混乱中被同伴拾回,交到了他手上。冰冷的玉佩早已被他焐热,却焐不热心底那片因思念而冰封的角落。

每当这时,一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会悄无声息地靠近。翎儿不知何时醒了,光着小脚丫,揉着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她似乎能感应到父亲身上弥漫的悲伤。她会努力爬上丹恒的膝盖,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的脸颊上,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含糊地说:“爹爹…不哭…翎儿在…娘亲…也回来…” 她的小手还会笨拙地拍拍丹恒的背,像在模仿大人安慰她的样子。

女儿稚嫩的安慰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瞬间刺破了丹恒心中沉重的阴霾。他收紧手臂,将女儿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完全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感受着那份血脉相连的温暖和依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女儿细软的头发上,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悲伤,而是掺杂了无尽的感激与力量。他低声回应,声音沙哑却温柔:“嗯,爹爹不哭。翎儿乖,娘亲…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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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幻影归航

第五年的一个深夜。

翎儿早已在隔壁的小床上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丹恒刚处理完智库的警报数据,身心俱疲。他一人坐在之苦的观景窗前。窗外星河璀璨,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寂寥。他握着那枚温热的玉佩,指尖一遍遍描摹着上面精细的凤羽纹路,思念如同实质的藤蔓,缠绕得他几乎窒息。五年了,卿卿,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涅槃是否顺利?你可知道…我和翎儿,有多想你…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的思念中时,一股极其微弱、却熟悉到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幽香,毫无征兆地飘入鼻端。是那种清冷的、带着涅槃之炎气息的独特馨香,独属于蓝云卿。

丹恒身体瞬间僵直,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猛地转身,却只来得及感受到一双微凉柔软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从身后温柔地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降临的瞬间,一个他朝思暮想、以为此生只能在梦中听见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无比清晰地、含着无尽思念和笑意,轻轻响在他的耳畔:

“龙尊大人…猜猜我是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丹恒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被那双手覆盖的地方,涌向了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喉结剧烈地滚动,几乎发不出声音,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猛地抬手,紧紧抓住覆盖在自己眼上的那双微凉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它们融入自己的骨血。

“卿…卿卿?!”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被拉开,他急切地转身。

舷窗外星河的微光勾勒出一个窈窕而熟悉到刻骨的身影。蓝云卿就站在他面前,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似乎比记忆中更清瘦单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虚幻的光晕,仿佛一个随时会消散的梦。但她脸上那清浅的笑意,那双盛满了星辉与思念的凤眸,却无比真实。

“阿月…” 她轻唤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温柔得能融化坚冰。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拂过丹恒的脸颊,拭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

无需再多言语。巨大的思念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丹恒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灵魂。真实的触感、熟悉的馨香、微凉的温度…这一切都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的卿卿,回来了!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分身!

蓝云卿也用力回抱着他,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带着淡淡冷冽龙息的味道。五年生死相隔,千般思念,万般煎熬,都融化在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里。

然而,这拥抱远远不够。五年积压的思念如同干涸河床下奔涌的暗流,在确认彼此存在的瞬间,轰然决堤。

丹恒稍稍松开禁锢般的怀抱,双手捧起蓝云卿的脸颊。他的目光炽热如火,贪婪地描摹着她每一寸熟悉的轮廓,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容颜刻进灵魂最深处。蓝云卿仰着头,眼中水光潋滟,盛满了同样浓烈得化不开的思念与渴望。

没有任何言语,他们的唇急切地、用力地贴合在了一起。

这不是试探,不是浅尝辄止。这是一个压抑了五年,积蓄了千年孤寂与等待的、带着血腥味的掠夺之吻。丹恒的手臂死死锁着蓝云卿的腰肢,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另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后脑,不给她丝毫逃离的空间。他的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带着龙族特有的霸道和近乎绝望的渴求,疯狂地汲取着她口中清冽的气息,舔舐着她唇齿间每一寸微凉,仿佛要将这五年错失的呼吸和温度尽数夺回!

蓝云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势撞得闷哼一声,纤细的身体在他怀中轻颤。她微凉的指尖本能地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却在感受到那剧烈的心跳和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滚烫体温时,瞬间软了力道。她闭上眼,长睫颤抖着,融化在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里,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双臂也攀上了他的脖颈。分离太久的灵魂在这一刻疯狂地纠缠、燃烧。

这个吻漫长而激烈,如同两个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寻到了甘泉。丹恒的吻从最初的凶狠掠夺,渐渐染上更深沉的、缠绵入骨的思念。他吮吸着她的舌尖,舔舐着她的上颚,每一次深喉的探索都带着要将她灵魂吸走的力度。蓝云卿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脚,只能无力地依附在他怀里,细微的呜咽被尽数吞没在唇舌交缠的粘腻水声中。

直到肺部传来尖锐的刺痛,蓝云卿才得以偏过头,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她的唇瓣被蹂躏得红肿水润,凤眸蒙着迷离的水雾,清冷的容颜染上动情的嫣红。

这个吻绵长而激烈,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出来。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稳,唇瓣红肿湿润,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熊熊欲火。

………

清洗干净后,丹恒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她仔细包裹,抱回床边,为她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寝衣(他不知何时备下的,带着她喜欢的清冷香气)。自己也快速收拾好,然后抱着她重新回到智库的窗边。

他靠着舷窗坐下,将蓝云卿整个人圈在怀中,用厚实的毛毯将两人紧紧裹住。她的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头枕在他的肩窝,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窗外,星河无声奔流,璀璨而永恒。窗内,温存后的宁静与满足弥漫在空气中。

丹恒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环抱着她的腰肢,开始用低沉柔和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讲述起这五年关于翎儿的点点滴滴:从她破壳时那声嘹亮的啼哭,到她第一次睁开那双酷似她的凤眸;从她摇摇晃晃学走路,到如今能扑腾着小翅膀低空滑翔;从她奶声奶气第一次叫“爹爹”,到如今古灵精怪地和星、穹一起在列车上“探险”闯祸;还有帕姆如何踮着脚给她盖被子,三月七如何热衷于打扮她,瓦尔特如何耐心解答他各种育儿困惑…

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宠溺,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生动而温暖。蓝云卿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贪婪地听着,仿佛通过这些话语,她也能亲眼看到女儿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听到有趣处,她的唇角会微微上扬;听到翎儿生病或闯祸时,她的眉头会轻轻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丹恒环在她腰间的手;听到女儿稚嫩地安慰伤心的爹爹时,她的眼角无声地滑下泪珠,被丹恒温柔地吻去。

“她真的很像你,卿卿。” 丹恒的声音带着无限感慨,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略显虚幻的眉眼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清澈又明亮,仿佛盛着整个星河。”

蓝云卿转过身,仰头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和深深的思念:“阿月…辛苦你了。我好想…好想亲眼看看她,抱抱她,亲耳听她叫我一声娘亲…” 她望向育儿室的方向,眼神温柔得几乎要融化。

“卿卿,快些回来” 丹恒将她抱得更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我和翎儿,都等你回来。真正的回来。”

时间在温存中流逝得飞快。当舷窗外遥远星系的边缘泛起第一抹微弱的曦光时,蓝云卿身上的光晕开始变得不稳定,身形也越发透明。

“时间…到了。”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舍,却带着坚定的光芒,“涅槃的最后阶段,我不能离开圣地太久。阿月,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翎儿。我…很快就能真正回来了。”

丹恒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但他强忍着,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我等你,卿卿。永远等。”

蓝云卿眷恋地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她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微凉却无比珍重的吻。然后,她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流萤,点点星光开始从她身上逸散。

“等我…” 她的声音如同叹息,最终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丹恒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怀中却已空无一物。巨大的失落和怅惘瞬间将他淹没。他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手中却传来异样的触感。

低头看去,一枚比之前更加温润、散发着柔和暖意的玉佩静静躺在他的掌心。玉佩上,除了原本的凤羽纹路,中心还多了一道栩栩如生、缠绕着凤羽的苍龙印记,龙与凤首尾相衔,散发着淡淡的、属于蓝云卿本源力量的温暖光辉。这是她留下的信物,是她跨越空间阻隔送来的思念与承诺。

丹恒紧紧攥住这枚玉佩,将它贴在剧烈跳动的心口。玉佩上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仿佛爱人残留的体温,也仿佛一颗定心丸,驱散了那巨大的失落和寒冷。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思念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绝望,而是有了可以触摸的依托。他望着窗外渐亮的星河,眼中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光芒。

卿卿,我们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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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年·凤归星穹

第六年的春天,星穹列车停靠在一个开满奇异星屑花的无名星球进行常规补给。

丹恒正带着已经五岁多、活泼得像个小太阳的丹翎在花田里“探险”。小丫头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青色的龙角越发玲珑可爱,眉眼间的神韵活脱脱是小一号的蓝云卿,背后的翅膀已经能支撑她进行短距离的低空滑翔了。此刻,她正举着一朵比她脸还大的荧光蓝花朵,兴奋地绕着丹恒飞来飞去:“爹爹看!翎儿摘到最亮的花花!给娘亲留着!”

丹恒微笑着看着女儿,刚想说什么,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温暖如旭日初升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在花田上空,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那气息磅礴、纯净,带着涅槃重生后的煌煌威仪,却又蕴含着令人心安的温柔。

丹恒的身体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瞬间松开,剧烈地狂跳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地抬起头。

花田的尽头,灿烂的星屑花海中,一个身影静静伫立。一袭熟悉的、绣着金色凤纹的月白衣裙,乌黑的长发如瀑垂落,发间点缀着几支晶莹的凤翎簪。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凤眸却比星河更加璀璨明亮,流转着历经生死、沉淀过无尽思念后的深邃光芒。她周身不再有虚幻的光晕,而是散发着无比凝实、鲜活的生命气息。

是蓝云卿!真正的、完整的、涅槃归来的蓝云卿!

她的目光越过绚烂的花海,第一时间精准地锁定了丹恒和那个小小的、长着龙角和翅膀的身影。在看到丹翎的瞬间,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巨大的喜悦和思念几乎将她淹没。

“娘…娘亲?” 小丹翎也感受到了那股让她血脉本能亲近又温暖的气息,她停止了飞舞,抱着那朵大花,歪着小脑袋,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花海尽头那个美丽得如同画中仙子的身影。

丹恒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都哽在那里。他几乎是踉跄着,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刻进灵魂深处,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易碎的幻影。

蓝云卿也动了。她提起裙裾,脚步由缓到急,最后几乎是飞奔起来,星屑花瓣被她带起的风吹拂,在她身后纷扬如雨。

在花田中央,在漫天飞舞的星屑花瓣中,在女儿好奇懵懂的注视下,分别了六年之久的爱人,终于紧紧相拥!

丹恒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手臂勒得她生疼,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他深深地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那无比真实、无比鲜活的气息,身体因为巨大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狂喜而微微颤抖。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襟。

“卿卿…卿卿…我的卿卿…” 他一遍遍地、沙哑地低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要将这六年的思念和呼唤全部补上。

蓝云卿同样用力回抱着他,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在他的肩头。她感受着他坚实温暖的怀抱,听着他胸腔里有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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