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恒失忆了
星穹列车·医疗室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仪器低沉的嗡鸣。丹恒缓缓睁开眼,视野从模糊逐渐聚焦。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空荡的茫然。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任务中,一道撕裂空间的能量流击中了他的星槎……
一张过于昳丽的脸庞瞬间占据了他全部视野。
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颊边,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漂亮的凤眸,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后怕,以及一种他无法解读的、浓烈到近乎灼人的情感。那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琉璃,倒映着他苍白而茫然的脸。她的呼吸很轻,带着一丝清冽的幽香拂过他的鼻尖。
美得惊心动魄,却也……陌生。
丹恒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瞬间席卷全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抬手触碰那双眼睛,确认这并非幻觉。
但长久以来的警惕和疏离感瞬间回笼。他强行压下那诡异的冲动,眉头微蹙,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拉开了那过分亲密的距离。
“姑娘……”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但语调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清冷,“请自重。”
那双盛满担忧的凤眸瞬间凝固了。里面的光芒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狠狠刺伤的痛楚。蓝云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那双恢复了惯常清冷、甚至带着一丝疏离审视的青色龙瞳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没有。只有一片空白的茫然和属于“丹恒”的、对待陌生人的警惕。
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但她是谁?她是罗浮凤族最骄傲的小殿下!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再抬眼时,那双凤眸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凛冽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的玩味。
“呵……”她轻轻嗤笑一声,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虚弱却依旧清冷的青年,声音恢复了惯有的矜贵,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疏离,“是蓝云卿唐突了。丹恒先生好好休息。”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径直离开了医疗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直到那抹带着清冷幽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丹恒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重重地靠回枕头上。他大口喘息着,刚才强装的冷静瞬间崩塌。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双近在咫尺、仿佛蕴含了星辰大海的凤眸,以及她说“自重”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破碎感。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他想追出去!他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方寸大乱?为什么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痛?
“丹恒老师!你醒了!”医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三月七和穹探进脑袋,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惊喜。
丹恒猛地看向他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甚至忽略了身体的虚弱,急切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那位蓝姑娘,她是谁?”
三月七和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瞬间闪过一模一样的、心照不宣的狡黠光芒。来了!
“哦!你说卿卿姐啊!”三月七立刻换上一种唏嘘感慨的语气,走进来,拖了把椅子坐下,开始她的表演,“唉,说起来,卿卿姐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丹恒的心揪紧了。
“是啊!”穹立刻接棒,一脸沉重地点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之前被一个负心汉伤透了心!那个渣男,位高权重,却冷漠得像个冰块!对她爱答不理的,最后还……还为了别的事(指饮月之乱),丢下她就走了!害得我们卿卿姐涅槃重生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一个人孤零零的……”
“对对对!”三月七用力点头,表情夸张,“那个渣男简直不是人!卿卿姐对他那么好!结果呢?哼!现在卿卿姐是单身,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点,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感情的事,怕勾起她伤心事……”
单身!被冷漠负心汉所伤!丢下她走了!
这三个词像重锤砸在丹恒心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同时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想要靠近她、保护她、抚平她伤痛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他的龙角似乎都隐隐发烫。
“那个负心汉……”丹恒的声音干涩。
“别提了别提了!”三月七连忙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提一次卿卿姐就要难过一次!丹恒老师你刚醒,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卿卿姐那边我们会照顾的!”说完,她拉着穹,一副“此地不宜久留”的样子,飞快地溜了,留下丹恒一个人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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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对丹恒来说,是冰火两重天。
蓝云卿在公共场合(观景车厢、餐厅等)依旧是那个清冷矜贵、待人礼貌疏离的凤族小殿下,对丹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医疗室那一幕从未发生。然而,一旦逮到**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比如丹恒在智库整理资料、在房间门口、或是僻静的走廊转角),她就彻底变了个人。
她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凤凰,仗着他“什么都不记得”,把之前无数次被丹恒反制调戏的“憋屈”,连本带利地还了回来!而这份娇憨的孩子气和带着小小恶意的亲昵,**只属于失忆的丹恒**。
**场景一:智库(仅两人)**
丹恒坐在沙发上看智库资料,蓝云卿像一阵带着清香的微风溜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她径直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她微微侧身,托着腮,那双漂亮的凤眸含着促狭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丹恒先生~”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刻意的甜腻,尾音微微上翘,“资料有我好看吗?”
丹恒握着数据板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理智疯狂报警:太近了!不合礼数!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不受控制地往脸上涌,耳根烫得惊人。他强迫自己将视线锁在屏幕上,声音绷得死紧:“……蓝姑娘,资料很重要。请保持距离。”
“距离?”蓝云卿轻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又凑近了一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清露花茶的淡香,“这样吗?还是……”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状似无意地、极其缓慢地轻轻划过他紧握数据板的手背,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这样?”
轰!丹恒感觉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带翻桌子,数据板“啪”地掉在地上。他看也不敢看蓝云卿,几乎是落荒而逃,只留下蓝云卿在他身后笑得花枝乱颤,像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只在这私密空间里回荡。
场景二:丹恒房间门口(夜深人静,走廊无人)
丹恒刚打开门,就看到蓝云卿抱臂倚在对面墙上,眼圈微红,鼻尖也泛着粉,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这脆弱的神情,只对他展现。
“丹恒先生……”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丹恒的心瞬间被揪紧,所有警惕和疏离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慌乱和心疼:“蓝姑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
蓝云卿抬起水光潋滟的凤眸,哀怨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小钩子:“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又想起了我那狠心的前夫……”她开始“诉苦”,语气凄婉,“他啊……跟你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万年玄冰!对我爱答不理,我说十句他能回一句都是恩赐……成天就知道守着他的责任,他的族人,他的……(此处含糊带过饮月之乱相关),心里根本没有我……”
丹恒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一股强烈的酸意和不爽油然而生。这描述……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像在骂他,但他明明不认识她前夫啊!他忍不住沉声道:“……或许他……只是身不由己?有必须承担的重任?” 他试图为那个“渣男”辩解,心里却莫名烦躁。
“身不由己?”蓝云卿像是被点燃了,声音带着真切的控诉和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就是冷漠!无情!我那么喜欢他,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呢?他……他为了他的责任,为了他的坚持(指饮月之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 说到这里,真实的、积压了千年的后怕、委屈和心疼瞬间爆发出来。她想到自己涅槃归来,天地依旧,而那个曾许诺相伴的人却已化为尘埃,世间只剩一个忘记她的丹恒……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划过她白皙的脸颊,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不再是为了“逗他”而装哭,而是真真切切地哭了,肩膀微微颤抖,声音破碎哽咽:“他怎么能……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连……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他知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有多害怕……有多想他……” (这是对着丹恒,倾诉着对丹枫的思念和委屈)
丹恒看着她汹涌而真实的泪水,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那强烈的酸意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心疼和怜惜取代。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距离”、“前夫”,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蓝姑娘……”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心疼,“别哭……” 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蓝云卿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带着哭腔倔强地说:“……不要你管!反正……反正你们都一样!都是捂不热的石头!” 她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委屈,有控诉,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流露出的依赖和迁怒。说完,她转身跑开了,留下丹恒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凉意。
每一次蓝云卿的靠近、调笑、尤其是那带着真实血泪的“哭诉”,对丹恒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和煎熬。
* 理智:她是陌生人!她心里有别人(那个该死的冷漠渣男前夫)!要保持距离!她哭诉的对象不是你(丹恒),是那个丹枫!
* 本能与情感:
* 靠近她! 想立刻擦掉她的眼泪,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别哭!告诉她那个混蛋不值得!
* 宠她! 她喜欢清露花茶?智库的恒温杯里永远为她温着一壶。她看书时喜欢靠窗的位置?只要她在,那个位置永远是空的。她无意间提了一句某个星球的霜糖晶果好吃?下次跃迁到附近星域,他必定会“顺路”带回一盒最新鲜的,默默放在她常坐的位置旁。她似乎畏寒?智库的恒温系统总在不经意间调高两度。
* **取代!** 那个该死的“前夫”不在了正好!他要成为现在和未来唯一能让她笑、让她依靠的人!他记住了她所有的微小喜好和习惯(清露花茶要七分热,霜糖晶果喜欢裹着淡紫色糖衣的,看书时讨厌被打扰但喜欢有人在不远处陪着),在日常点滴中无声地入侵她的生活空间,笨拙又执着地献着殷勤,妄图用“丹恒”的存在,覆盖掉那个“丹枫”留下的所有痕迹。
* 吃醋!每当她提到“前夫”,哪怕只是语气词“他”,丹恒都会觉得一股酸水直冲脑门,胸口闷得发慌,脸色不自觉地沉下来,眼神也会变得锐利。然后,他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对她好,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比那个“渣男”强一万倍!他甚至会忍不住追问细节:“他……以前也这样对你?” “他……没给你买过这个?” 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的比较。
这种割裂感让他痛苦不堪,却又无法抗拒那致命的吸引力。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一种名为“蓝云卿”的本能操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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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下午。
丹恒在智库整理一份关于古罗浮能量节点的旧档案。一份尘封的、标注着“持明秘辛-龙尊丹枫”的加密数据包,因系统关联被意外调出。鬼使神差地,他输入了自己惯用的最高权限密码——竟然解开了。
里面没有宏大的历史,只有一段段零碎的、私密的影像记录和文字日志。主角无一例外,是那位传说中的持明龙尊丹枫,和他身边那个巧笑倩兮、明艳张扬的凤族小殿下——蓝云卿。
影像中:
* 丹枫在星槎海夜市,蹙眉接过蓝云卿递来的糖渍星螺,却在无人注意时,用袖口替她擦去嘴角糖渍,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 云上小筑的宴席,丹枫在桌下紧紧握着蓝云卿的手,面对白珩的调侃,郑重承诺婚约,目光坚定地看向身旁脸红的新娘。
* 鳞渊境的海崖边,丹枫背着熟睡的蓝云卿,月光下,她无意识地、带着依恋轻轻触碰他发间温润的龙角,他微微侧头,唇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 还有……盛大婚礼上,他掀开她的赤金面纱,在她额头印下庄重一吻时,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 一段文字日志:【今日与卿卿同游金人巷,她见新奇机械鸟,眸中光华流转,甚是喜爱。已托工造司按图定制,嵌以星核碎屑为目,待她生辰相赠。她喜甜,尤爱糖渍星螺,然此物性寒,不可多食,需得盯着……】
* 另一段:【饮月之责重逾千钧,然每每见她笑靥,便觉万般皆可抛。唯愿此身长在,护她一世无忧。】
轰——!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又像是尘封千年的闸门轰然洞开!无数记忆的碎片裹挟着汹涌的情感洪流,疯狂地冲入丹恒的脑海!头痛欲裂,眼前发黑,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些相守的温暖、那些沉重的责任与最终不得不做的抉择……清晰得如同昨日!
丹枫的记忆……不,是他丹恒作为丹枫那一世,与蓝云卿所有的点点滴滴!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不是负心汉!他是她的夫君!她口中的“冷漠前夫”就是他(丹枫)!她这段时间的“撒娇”、“调戏”、“哭诉”……全都是在逗他玩!仗着他失忆,把以前吃的“亏”全找补回来了!还有三月七和穹那两个“帮凶”!而他自己(失忆的丹恒),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疯狂吃自己前世的醋,还妄想取代“丹枫”的位置?!
丹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变幻莫测,青色的龙瞳中风暴酝酿。失忆期间的种种憋屈、被撩拨的心动、听到“前夫”描述时那刺骨的心疼和酸意、以及此刻恢复记忆后巨大的喜悦、后怕和被“戏弄”的恼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危险的暗火。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很好。清算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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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第一步:训练室(物理交流)**
丹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正在和穹分享零食、笑得没心没肺的三月七身后。
“三月。穹。”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车厢温度骤降十度。
三月七和穹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他们僵硬地回头,对上丹恒那双恢复了所有记忆、此刻正翻涌着冰冷怒火的青色龙瞳。
“丹、丹恒老师……你……你恢复啦?”三月七笑得比哭还难看。
“嗯。”丹恒点点头,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让两人几乎窒息,“关于‘负心汉’、‘渣男’、‘丢下她跑了’这些精彩的故事……”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毫无温度,“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复盘’一下。”
“不不不!丹恒老师你听我们解释!是云卿姐她……”穹试图甩锅。
“解释?”丹恒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训练室,现在。你们两个,一起上。”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把击云枪收起来。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交流。”
三月七&穹:“!!!” 救命!这比用枪还可怕啊!只有丹恒老师(物理)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训练室内传来经久不息的“友好交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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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第二步:智库(终极处罚 - 详写)**
收拾完两个“帮凶”(丹恒神清气爽地走出训练室,留下两个瘫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地走向智库。他刷开门禁,走了进去,反手落锁。
蓝云卿正悠闲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晃悠着腿,翻看着一本古籍。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习惯性地用那副带着慵懒戏谑的语调开口:“哟,丹恒先生回来啦?今天没被我的‘前夫故事’气到吧?我跟你说,他那人……”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丹恒已经如同迅捷的猎豹般欺身到了她面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一手撑住椅背,将她和椅子一起困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蓝云卿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青色龙瞳里。那里面没有了茫然,没有了疏离,没有了被逗弄的憋屈,只有沉淀了千年的、熟悉的爱恋,以及此刻翻腾着的、被戏耍后的危险怒意和……浓烈的占有欲。
她心尖猛地一跳,暗道不好!玩脱了!他恢复记忆了!
“前夫?”丹恒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目光紧紧锁住她瞬间慌乱起来的凤眸,“冷酷?无情?捂不热的万年玄冰?心里没有你?嗯?”
他的每一声质问,都让蓝云卿的心跳漏掉一拍。她想狡辩,想撒娇蒙混,但下巴被他捏着,气势完全被压制。
“卿卿……”丹恒的拇指重重地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幽暗,“这半个月,玩得很开心?嗯?仗着我忘了,把我当傻子耍?”
蓝云卿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还……还行吧……谁让你先……”
“我忘了,是我的错。”丹恒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后怕,但随即又被危险的怒意覆盖,“但这不是你颠倒黑白,诽谤你夫君的理由。”
丹恒挑眉,指尖滑到她敏感的耳垂,轻轻揉捏,“说我冷漠?是谁在金人巷给你买下整条街的零食?说我无情?是谁在鳞渊境背着你走了三天三夜?说我心里没有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我的日志里,字字句句都是你!连你喜欢的糖渍星螺要少吃都记得清清楚楚!说我丢下你走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痛楚,“饮月之乱……是我欠你,欠所有人……但卿卿,那不是抛弃!那是……万不得已的诀别!”
蓝云卿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自责,想到他当时的处境,心也软了下来,眼眶微红:“我……我知道……我只是……太委屈了……醒来找不到你……”
“我知道。”丹恒叹息,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语气软化,“我也委屈。我的卿卿,对着一个‘陌生’的我,一口一个‘前夫’,哭得那么伤心,说的还都是‘丹枫’的坏话,字字句句像刀子扎在我心上。而我……”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低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而我这个‘陌生人’,却像个傻子一样,心疼得要死,酸得要命,还拼命想对你好,想取代那个‘混蛋’的位置……卿卿,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蓝云卿被他直白的话语和炽热的气息烫得浑身发软,想躲又躲不开。
“是,我忘了。”丹恒承认,他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抚过她的眉眼,语气是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劫后余生的后怕,但随即又变得危险起来,“但我虽然不记得你了,我的身体却记得。”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那里正隔着衣料传来滚烫而有力的搏动。
“这里,每一次看到你,都在疯狂地告诉我,我爱你。”
他又将她的手拉下,按在自己紧绷的腰腹线条上,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低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里,每一次你靠近、每一次你调笑、甚至每一次你‘哭诉’别的男人,都在叫嚣着……要你。”
蓝云卿的脸颊瞬间爆红,被他直白的话语和掌下感受到的灼热温度烫得浑身发软。
“玩够了?”他问,声音里的危险意味再次升腾。
蓝云卿看着他眼底酝酿的风暴,终于认怂,小声嘟囔:“……差……差不多了……”
“那现在……该算算夫人的诽谤罪了…”丹恒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十足的侵略性。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头,然后狠狠地、带着惩罚意味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积压了半个月的憋屈、醋意、恼怒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霸道而凶狠。他的舌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肆意扫荡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吞噬她所有的呼吸和微弱的抗议。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椅背滑落,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滚烫的身体。
蓝云卿被吻得头晕目眩,几乎窒息,本能地想要推拒,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椅子和他身体之间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压抑许久的情感和……身体的变化。
良久,在蓝云卿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时,丹恒才稍稍退开,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两人呼吸都灼热而急促。他抵着她的额头,青色的龙瞳在幽暗的智库灯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风暴,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这半个月,你欠了多少次?”他沙哑地问,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每一次撩拨,每一次撒娇,每一次‘哭诉’别的男人……都算一次。”
蓝云卿喘息着,凤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