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千年前·罗浮·持明龙尊寝殿别院
晨光熹微,穿过雕花窗棂,在铺着冷玉的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晨露气息,混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独属于蓝云卿的寒梅冷香。
场景一:晨起·梳妆
蓝云卿端坐在镜前,墨色长发如瀑垂落,尚未梳起。她手中把玩着一支通体莹润、雕着盘龙纹样的玉簪——那是丹枫昨日送她的。镜中映出她清冷的眉眼,此刻却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和暖意。
“龙尊大人,”她没回头,对着镜中映出的、正倚在门框上看她的身影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依旧矜持,“今日议事可还顺利?” 这是她在外人面前一贯的称呼,即使此刻殿内只有他们二人,这层“礼数”也像一层薄纱,包裹着内里的亲昵。
丹枫缓步走近,玄色龙纹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他没有回答议事的问题,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玉簪。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冰凉柔顺的发丝,动作虽不算顶娴熟,却异常专注温柔。他将那支象征他身份的盘龙玉簪,轻轻簪入她发髻。
“尚可。”他这才低声应道,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镜中,蓝云卿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那清冷的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她微微侧头,用额角蹭了蹭他尚未收回的手腕内侧——那里是龙族体温稍高的地方,带着让她安心的暖意。
“阿月,”她唤道,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只有他能懂的撒娇意味,“簪歪了。”
丹枫低头,看着镜中佳人微红的耳尖和强装镇定的侧脸,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故意没去调整那其实簪得正好的玉簪,反而俯身,温热的唇在她微凉的额角印下一个轻吻。
“无妨,卿卿怎样都好看。”
场景二:午后·庭院对弈
庭院深深,古树枝叶繁茂,筛下细碎金光。石桌上摆着玉质的棋盘,黑白子错落。
蓝云卿执白,指尖夹着一枚棋子,凝眉沉思。她落子时,衣袖滑落一截,露出一截皓腕。腕上戴着一串由数片细小、流光溢彩的青色龙鳞串成的链子——那是丹枫褪下的旧鳞所制,是独属于她的护身符,也是隐秘的定情信物。
丹枫(执黑)看似专注棋局,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流连在她蹙起的眉心和微抿的唇瓣上。当蓝云卿终于落下一子,自以为精妙时,丹枫几乎是瞬间落子,堵死了她最后一条生路。
蓝云卿怔住,随即难以置信地抬头:“龙尊大人,你…!” 她棋艺本就不及他,此刻更是被步步紧逼,输得彻底。
看着小殿下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丹枫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伸出手,越过棋盘,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她微鼓的脸颊:“承让了,卿卿。”
“阿月!” 蓝云卿这下是真的有些恼了,孩子气地拍开他的手,站起身作势要走,“不下了!你欺负人!”
丹枫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蓝云卿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顺势靠在他胸前,将脸埋在他衣襟里,闷闷的声音传来:“……下次定要赢你。”
丹枫环抱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和那丝寒梅冷香,胸腔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他低笑,胸腔微微震动:“好,我等着。” 手指却无意识地缠绕着她垂落的一缕发丝,贪恋着这一刻的温存。
场景三:月夜·观星台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观星台高耸入云,远离尘嚣。
蓝云卿裹着丹枫宽大的玄色披风,几乎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她靠在丹枫怀里,仰望着浩瀚星空,凤眸中映着万千星辰,褪去了所有清冷疏离,只剩下纯粹的安宁和依赖。
“阿月,”她忽然轻声开口,指着天边最亮的一颗星辰,“那颗星,像不像你龙睛里的光?”
丹枫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夜风的微凉。他没有看星,而是低头,专注地看着她星辉下的侧颜,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温柔。
蓝云卿似乎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星河仿佛在彼此眼中流转。她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微凉的唇上啄了一下,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随即又迅速缩回他怀里,将脸埋得更深,只留下泛红的耳根暴露在月光下。
丹枫身体微僵,随即心头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他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她躲避,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个吻不同于她的蜻蜓点水,带着龙族特有的霸道和积攒了一天的思念,温柔又炽烈,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蓝云卿起初还有些羞涩,很快便环住他的脖颈,生涩而热情地回应。
星河无声,唯有夜风拂过,卷起披风的一角,缠绕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此刻,没有龙尊,没有凤族小殿下,只有彼此相属的丹枫与蓝云卿。
场景四:练剑·“失手”
丹枫在庭院中练枪,龙吟隐隐,枪势如游龙惊鸿,带起凛冽劲风。
蓝云卿坐在廊下看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场中那道矫健的身影。当丹枫一套枪法使完,收势站定时,她放下书卷,拿起自己的佩剑。
“龙尊大人,”她走到场中,凤眸清亮,“请指教。”
说是请教,她的剑招却带着凤族的灵动与刁钻,偶尔甚至有点…故意的“失手”。一次转身回刺,力道角度都偏得离谱,剑尖直直朝着丹枫身侧的空档飞去,眼看要撞上廊柱。
“卿卿!”丹枫眉头微蹙,几乎是本能地旋身,长枪一挑一拨,精准地格开了那柄失控的剑。剑身“铮”的一声轻鸣,被巧劲卸去了力道,斜斜插入一旁的草地。
蓝云卿却像没站稳似的,轻呼一声,整个人朝着丹枫的方向倒去。丹枫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可有伤到?”他低头查看,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蓝云卿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只有狡黠的笑意和得逞的得意,像只偷吃了蜜糖的小凤凰。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因紧张而略快的心跳,满足地蹭了蹭:“没有。有阿月在,怎么会伤到?”
丹枫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怀中人儿狡黠灵动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纵容。他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顽皮。”
蓝云卿吃痛轻呼,却抱得更紧,声音软糯地撒娇:“阿月……”
这声“阿月”总能轻易瓦解龙尊所有的原则。丹枫认命地叹了口气,手臂收紧,将这只爱撒娇又有点小狡猾的小凤凰牢牢圈在怀中。罢了,总归是要接住她的。无论她是真的失手,还是……故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