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阿沐……

“靠！”阿沐低声咒骂了一声，指尖在复杂的电路板上飞速跳跃，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猎食的猫。另一只手早已经探入裤袋，摸出了一枚白黄相间的铝壳罐子。“咔哒”一声轻响，他的手指精准地扣住了拉环。那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安的冷冽光泽。他的呼吸略微急促，眼神锐利地扫向声音逼近的方向，毫不犹豫地用力掷出。

罐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嘭”地炸开，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鸣，音浪撞击着墙壁反弹回来，像是野兽的咆哮。阿沐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是他最后一颗闪光弹了。原本有四颗，可他之前分给了江星瑶两颗。如果知道0709也给过她闪光弹，或许他会选择留下更多自保的筹码。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已经没有退路。

“呃……”一声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来，阿沐的左臂被刀锋狠狠划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微弱声响。他咬紧牙关，额角因剧痛渗出了冷汗，右手迅速按住伤口，试图压制不断喷涌的血迹。然而，攻击并未停止，对方再次欺身而上。他的左手猛然抬起，动作干脆利落，食指与中指并拢如矛，直直戳向袭击者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人踉跄后退，双手捂住血肉模糊的眼眶，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疯狂溢出，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猩红斑点。他跌倒在地，不停地翻滚哀嚎，声音撕裂空气，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最后一颗闪光弹！阿沐喘着粗气，用力将它扔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砰！”又是一阵炫目的白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暂时驱散了蜂拥而至的敌人。但只是片刻的喘息而已，很快，喊杀声再度席卷而来，铁器与木棍在空气中挥舞时带起刺耳的风声，敌人如潮水般冲进了设施。

“阿沐！”江星瑶站在监控室里，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他被困在人群中。他的身体被粗暴地拉扯着摔倒在地，却又迅速翻身躲避致命一击。一根沉重的铁棍狠狠砸下，正中他的肩膀，发出“咚”的闷响，那声音仿佛敲打在江星瑶的胸口，让她的心脏猛地一颤。

阿沐的手臂青筋暴起，抓着夺来的铁棍奋力挥舞。冰冷的金属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和迎面袭来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火花四溅，映亮了他苍白的脸庞。他的每一次格挡都险象环生，但始终不肯退让半步，眼神里燃烧着执拗的光芒。

“噗……”一声低沉的闷响伴随着肋骨断裂般的剧痛传来，阿沐整个人向前踉跄一步，差点跪倒在地。两年时间蜷缩在生命循环仓中，让他的身体变得迟钝而脆弱。此刻，他只能凭借意志硬撑，用麻木的双腿维持站立。

视野开始模糊，世界仿佛天旋地转起来，耳边的一切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低沉的嗡鸣。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入深不可测的泥潭，连呼吸都被挤压得支离破碎。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名字，他喃喃道：“子夜，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的手指颤抖着按下电路板上的最终模块，随后无力地倒下，意识逐渐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