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张函瑞站在咖啡厅门口，反复调整着衣领。他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然后开始无意识地用手指敲打桌面。
窗外阳光正好，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有说有笑。张函瑞盯着自己的倒影，发现头发有一撮不听话地翘着，赶紧用手压了压。
万能角色：等人？
万能角色：服务员过来添水，善意地笑了笑。张函瑞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左奇函的消息：
左奇函：「虽然十元大钞很重要，但你的幸福更重要！加油！拿下他！」
张函瑞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认识的同学在场——他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被打扰。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张函瑞抬头，看到张桂源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似乎刚洗过，还带着微微的湿气。
张桂源环视一圈，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的张函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走过来，在张函瑞对面坐下。
张桂源：等很久了？
张函瑞：刚到。
张函瑞：想喝什么？
张桂源看了看张函瑞面前的咖啡。
张桂源：和你一样吧。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另一杯焦糖玛奇朵。两人沉默地啜饮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张函瑞盯着杯中的拉花，发现它已经快散了——就像他此刻的思绪一样。
张桂源：所以...
张桂源：你想聊什么？
张函瑞抬起头，对上张桂源温和的目光。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全部卡在喉咙里。
张函瑞：我...
张函瑞：我想问你昨天看到的那些照片...
张桂源：嗯？
张函瑞：就是...
张函瑞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杯沿打转。
张函瑞：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偷拍了那么多...
张桂源：不奇怪。
张桂源：我很喜欢。
张函瑞：喜欢？
张桂源：嗯。
张桂源：因为是你拍的。
张桂源：那张生日蛋糕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那种表情。
张函瑞：哪种表情？
张桂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张桂源：很...幸福的。
阳光移动了一点，现在正好照在张桂源的手上，给他的指节镀上一层金色。张函瑞盯着那双手，想起它们修好自己的耳机、为自己煮粥、轻轻为自己披上外套的样子。
张函瑞：张桂源。
张函瑞：你为什么答应和童汐汐见面？
张桂源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个问题。
张桂源：我...
张函瑞：说实话。
张函瑞直视着他的眼睛。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
张桂源：因为...我想当面告诉她，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张函瑞：是谁？
张桂源：你知道的。
张函瑞：我想听你亲口说。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恰好在这一刻切换，是一首温柔的情歌。张桂源的目光落在张函瑞脸上，从眼睛到鼻尖，最后停在嘴唇上。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张函瑞的手背上。
张桂源：是你。
张桂源：一直都是你。
张函瑞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尽管他早已猜到答案，但亲耳听到的感觉还是像被电流击中，从指尖一直麻到心脏。
张函瑞：从什么时候开始？
张桂源思考了一下。
张桂源：可能是你第一次用抱枕砸我的时候？或者是你在厨房里大喊'谁把盐当糖用了'的时候...具体记不清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
张函瑞：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萌点...
张桂源：那你呢？
张桂源：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函瑞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张函瑞：可能是你帮我修耳机的时候...或者是你在雨中把伞往我这边倾斜的时候...
张函瑞：也可能更早，只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张桂源的手指轻轻收紧。
张桂源：那现在呢？你...怎么想？
张函瑞抬起头，阳光正好照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融化的蜂蜜。
张函瑞：我想吻你。
张桂源：这里？
张函瑞：不。
张函瑞：等回去的路上。
张桂源：所以...
张桂源：我们现在是...？
张函瑞：你说呢？
张桂源：男朋友？
张函瑞：嗯...这个称呼还不错。
张桂源的笑容瞬间点亮了整个脸庞。他看起来像是收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那种纯粹的喜悦让张函瑞的心软成一团。
张函瑞：不过。
张函瑞：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张桂源：什么？
张函瑞：以后不准再和童汐汐单独见面。
张桂源：好。
张函瑞：我是认真的！
张函瑞：我会吃醋的。
张桂源：我知道。
张桂源：我答应你。
两人又聊了很久，咖啡早已喝完，冰块融化在杯底，但他们谁都不想离开这个小小的、阳光照耀的角落。
直到服务员过来委婉地表示需要翻台，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张桂源主动结了账，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张函瑞不自觉地往张桂源身边靠了靠。张桂源注意到他的动作，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张桂源：可以吗？
张函瑞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指扣得更紧了一些。
回公寓的路不长，但两人走得很慢。夕阳西下，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层像被点燃了一般绚烂。张函瑞时不时偷瞄张桂源的侧脸，发现他也在做同样的事，两人相视一笑，又迅速移开视线。
张函瑞：对了。
张函瑞突然停住，他踮起脚尖吻上了张桂源的唇。
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和未说完的话，唇齿间的温度灼烧着理智，让人忘记呼吸。
张桂源手缠绕上张函瑞的头发，将这个吻的主导权夺回到自己手里。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