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左奇函也背上包。

左奇函：我也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公寓突然安静下来。张桂源轻手轻脚地走到张函瑞门前，悄悄推开门缝看了一眼——张函瑞还在睡，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他轻轻关上门，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时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下午三点，张函瑞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张桂源立刻起身，热了一碗粥端进去。

张桂源：醒了？

张桂源：感觉怎么样？

张函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张桂源，嘴角微微上扬。

张函瑞：好多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张桂源放下粥碗，先帮他换了退烧贴，又递上温水。

张桂源：喝点水，然后吃点东西。

张函瑞乖乖照做，喝水的样子像只小猫，小口小口地啜饮。张桂源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张桂源：我自己煮了粥。

张桂源有些不好意思。

张桂源：可能不太好吃...

张函瑞看了看那碗卖相惨淡的粥，突然笑了。

张函瑞：你煮的？

张桂源：嗯。

张桂源点头。

张桂源：第一次...不太成功。

张函瑞接过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张桂源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先是皱眉，然后慢慢舒展，最后竟然笑了。

张桂源：好吃吗？

张函瑞：难吃死了。

张函瑞诚实地说，却又舀了一勺。

张函瑞：咸得要命，米粒有的硬有的软...

但他一口接一口，很快吃完了整碗。

张桂源的眼眶有些发热。

张桂源：不好吃就别吃了...

张函瑞：但这是你特意为我做的。

张函瑞放下空碗，轻声说。

张函瑞：所以...谢谢。

两人一时无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单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张函瑞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张桂源：你再睡会儿吧。

张桂源打破沉默，伸手去拿空碗。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张函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张函瑞：等等...

张桂源回头，对上张函瑞闪烁的眼神。

张桂源：怎么了？

张函瑞：能不能...

张函瑞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函瑞：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就...坐在旁边也行...

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

张桂源：好。

他放下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张函瑞满意地闭上眼睛，但手依然抓着张桂源的手腕，似乎怕他跑掉。

张函瑞：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张函瑞突然问。

张桂源：嗯，数据结构。

张函瑞：那你去上课吧，我没事了...

张桂源摇摇头。

张桂源：我请假了。

张函瑞睁开眼。

张函瑞：为什么？我真的好多了...

张桂源：因为...

张桂源斟酌着词句。

张桂源：我想照顾你。

张函瑞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张函瑞：你不用这样...我不喜欢别人因为同情对我好...

张桂源：不是同情。

张桂源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补充。

张桂源：我是说...室友之间互相照顾很正常...

张函瑞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张函瑞：笨蛋。

语气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他松开张桂源的手腕，转而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张函瑞：这样更暖和。

张桂源僵住了，手心里张函瑞的温度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张函瑞已经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他就这样坐着，任由张函瑞握着他的手，直到自己也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张函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张桂源的手拉到胸前抱住，像抱着一个大型玩偶。

张桂源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他。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张函瑞的每一根睫毛，每一次呼吸时鼻翼的轻微翕动，还有因为发烧而格外红润的嘴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