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精神力再次孤注一掷地涌出！

——温暖的室内，八爷胤禩正与九爷胤禟对坐手谈。胤禩面带温润浅笑，落子从容。胤禟却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玉扳指【……四哥那边……实验室……到底进展如何……那引雷锥……】！

画面比上次更模糊，维持的时间更短！

反噬来得更凶猛，耳朵里也开始嗡鸣，甚至有血丝渗出。

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还差最后一个……最关键的……

四爷胤禛。

他没有直接送过带有明显金属配件的礼物。但……那盆仙人掌！十爷送的仙人掌！花盆底下的那片金叶子！

十爷的信号混沌直白，但他的礼物，却阴差阳错地，连接着四爷！因为他们常在一处！

我几乎是爬过去的，手指沾着自己的血，颤抖地按在那粗糙的花盆边缘，努力去感知底部那片微弱的金叶子。

精神力如同烧干的灯油，榨出最后一丝光芒，带着毁灭性的决绝，循着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联系，猛地撞了出去！

轰——！！！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瞬间剥离！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一幅极度扭曲、模糊、却足以让我魂飞魄散的画面，强行烙印进我几乎崩溃的意识里！

——依旧是那座偏殿，但不再是外部轮廓！

是内部！

无数前所未见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复杂仪器！缠绕的铜线！玻璃器皿里翻滚着不明颜色的液体！墙壁上挂满了画满奇异符号的图纸！

而四爷胤禛，就站在一片混乱的仪器中央！

他穿着一件沾了些许污渍的深色常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被康熙收走的、古拙的引雷锥！

他正小心翼翼地将引雷锥，连接到一个布满线圈和水晶球的、古怪仪器上！

下一秒！

他猛地合上了某个开关！

滋啦——！！！

刺目的、缩小的闪电猛地从引雷锥尖端爆发出来，灌入那台古怪仪器！

仪器上的水晶球骤然亮起刺目的蓝光，无数细小的电蛇在其中疯狂窜动！整个实验室的光芒忽明忽灭，墙壁上图纸疯狂舞动！

胤禛站在那片狂暴的、缩小的雷光中央，面无表情，眼神却亮得骇人，紧紧盯着那水晶球，仿佛在观察、在记录、在……掌控！

【……频率还是不对……稳定性……】 【……能量损耗太大……必须改进……】 【……若是她在……她的体质或许能……】

他冰冷专注的心音碎片，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我的意识！

画面戛然而止！

“噗——！”

我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彻底萎顿在地，意识迅速沉入无边黑暗。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

模糊的视线看到暖阁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双沾着些许夜露和尘土的墨色靴子，停在我的面前。

视线艰难地上移。

是胤禛。

他依旧穿着那身沾着些许实验室污渍的常服，袖口挽着，脸色冷硬，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惨不忍睹的脸上，和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上。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进来的？！

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从我的脸，移向我兀自按在仙人掌花盆边缘、沾满鲜血的手指上。

眼神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无声汇聚。

完了。

这是彻底昏迷前，我唯一的念头。

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