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

是那个窥探者！拜火教的人！

他并不在养心殿屋顶，而是在更远的地方……似乎是在……御花园的方向？

他的波动很奇特，不像普通金属，更……灼热，更不稳定，仿佛包裹着什么剧烈能量反应的核心！

他似乎在移动，缓慢地、谨慎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是……

我猛地调动起全部残余的精神力，死死锁住那道波动，感知拼命向前延伸，试图“看”清他要去哪里！

头脑剧痛欲裂，鼻腔一热，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但终于——

一幅模糊的、由无数微弱电磁信号勾勒出的轮廓，呈现在我的感知中。

那是……一座宫殿。

比养心殿稍小，位置更偏僻些。

殿宇的轮廓……殿内……似乎有大量藏书？等等……还有……许多精密的、微小的金属部件？齿轮？轴承？甚至……还有某种类似于……前世实验室玻璃器皿的微弱信号？

这是哪里？

那道属于拜火教的灼热波动，正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座偏殿，如同夜行的豺狼，逼近毫无察觉的猎物。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道波动即将触碰到偏殿外围的刹那——

另一道沉静、稳定、却深不见底的电磁波动，自那偏殿深处，缓缓苏醒。

如同蛰伏的巨龙，睁开了冰冷的竖瞳。

那道波动……我认得！

是四爷胤禛！

他怎么会在那里？！那座偏殿到底是什么地方？

拜火教的目标……是他？！还是他那座充满了古怪金属和玻璃信号的秘密宫殿？亦或者……他是背后之人？

电光石火间，祭天那日他递给我引雷锥时，那孤注一掷的冰冷眼神，和他此刻沉静却隐含危险的电磁波动，猛地重叠在一起！

【……赌对了……还是……赌输了？】 【……皇阿玛拿走了它……】 【……她……还能活吗……】

他当时的心音再次回响。

一个荒谬却惊人的念头，如同那道劈落的天雷，猛地炸响在我的脑海！

难道……

那座偏殿……

是四爷胤禛的秘密实验室？！

他一直在私下研究这些？！研究……如何掌控力量？！甚至……可能和拜火教追求的“奇技淫巧”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所以他才会有引雷锥！所以他才会冒险帮我！所以他才会被拜火教盯上！

一切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就在我因这个发现而心神剧震的瞬间——

那道属于拜火教的灼热波动，似乎察觉到了偏殿内那股苏醒的、危险的电磁力，猛地停滞不前，随即如同受惊的毒蛇，迅速后退，毫不犹豫地隐匿、消失在我的感知范围边缘。

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偏殿深处，那股属于胤禛的沉静波动，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威胁是否真正离去，随后，也缓缓沉寂下去，重新隐没于黑暗。

养心殿周围，只剩下夜风和远处巡逻侍卫规律的心音。

我猛地撤回感知力，瘫倒在床榻上，眼前发黑，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前襟，大脑如同被掏空般剧痛麻木。

却抑制不住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极低、混合着痛楚、震惊和一丝疯狂兴味的笑。

……原来如此。

……四爷。

……藏得可真深啊。

窗外，月色冰冷，窥视着这座庞大而诡异的宫城。

我知道，我从这潭死水里，

终于摸到了一条，

或许能让我爬出去的，

冰冷而危险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