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只有我手中那把冰冷古拙的匕首，和体内异常活跃的电流，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低头，看着这把所谓的“引雷锥”。

……上古巫祝？沟通天地？

……四爷，你私下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不眠不休。

握着那把“引雷锥”，我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电流的流转，甚至能微弱地引导它们。虽然远达不到“引动天雷”的程度，但至少，不再是完全抓瞎。

我将它贴身藏好，那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即将到来的审判。

祭天前夜，梁九功亲自来了，带来了一整套繁复华丽、绣着云雷纹的吉服。

“姑娘，明日卯时正刻，銮仪卫会来接您。”他语气恭敬，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复杂，带着一种最后的审视，“祭天仪程浩大，姑娘只需跟随指引，立于祭坛之下指定位置即可。届时……自有天意。”

【……是生是死，是飞升还是尘埃……明日便见分晓了。】他的心音沉重无比。

我看着他，忽然问：“梁公公，若明日无雷，当如何？”

梁九功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垂下眼皮：“姑娘说笑了。天意……岂是奴才所能妄测的。姑娘好生歇息，明日……珍重。”

他退了出去，像是怕我再问出什么可怕的问题。

那一夜，我握紧了怀中的引雷锥，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冬至。

天未亮，庄严肃穆的号角声便响彻紫禁城。

我被宫女们簇拥着，穿上那身沉重华丽的吉服，梳起繁复的发髻，戴上沉重的头面。铜镜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绷紧到极致的弓弦。

銮仪卫的仪仗到了奉先殿外。

我被扶上华丽的舆轿，一路无话。

出了宫门，街道两旁早已戒严，黑压压的尽是跪伏的百姓和肃立的兵丁。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无数道目光或敬畏、或好奇、或恐惧地投向我的轿辇。

【……那就是能召雷的仙子……】 【……真能引来天雷吗？】 【……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啊……】

读心术捕捉到的碎片，汇集成巨大的、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

天坛到了。

汉白玉的圜丘坛高耸入云，在冬日苍白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神圣的光泽。庞大的仪仗队伍肃立四周，旌旗招展，礼乐庄重。

康熙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珠冠，面色沉凝，一步步登上最高的圜丘，准备主祭。皇子、百官按品级肃立在下方各级祭坛周围，鸦雀无声。

我被引至圜丘下方最近的一处平台站定。这个位置极其醒目，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我。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烙在我背上——阿哥们探究的、百官惊疑的、康熙深不可测的……

“系统。” 我在心里默念。

【最终任务执行中……系统能量核心开始过载预热……】冰冷的电子音回应，【请宿主做好准备……引雷倒计时：一炷香后……】

一炷香！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引雷锥，那冰冷的触感和体内被它引动的、越来越躁动的电流，是我唯一的依仗。

繁复的祭祀仪式一项项进行。燔烧祭品，奠玉帛，诵读祝文……时间一点点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