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这破系统从我脑子里抠出来的冲动。

“不行，不能吐血，现在这阵仗，我要是突然吐血，粘杆处能把我这绛雪轩翻过来查三遍，那些阿哥能排着队来送人参，康熙说不定直接把我挪钦天监关起来研究！”

“不就是劈个水缸吗……劈！”

我站起身，扬声对外面道：“整日待在殿内有些气闷，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门外侍立的宫女立刻应声，片刻后，恭敬回话：“姑娘，梁总管吩咐了，姑娘若要散心，需得多带些人，且……不宜走远。”话音里带着为难。

“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艹！果然被看得死死的。

在一群宫女太监和至少两队粘杆处暗哨的“护送”下，我慢悠悠地晃出了绛雪轩，走向目的地明确的御膳房。

越靠近御膳房，那种熟悉的、被窥视的感觉就越浓烈。粘杆处的人显然加大了这里的布控。而且，我还捕捉到了一些别的、更杂乱的心音。

【……仙子又来了！】 【……这次能不能再看到打雷？】 【……快，快去告诉总管……】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是不是要劈我？！】

御膳房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紧张得如同惊弓之鸟，又想看又怕死，脚步飞快地躲活计，眼神却忍不住往我这边瞟。

我假装欣赏路边的菊花，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和角度，御膳房大院角落里，确实摆着几个硕大的青陶水缸，用来蓄水防火。

“就是那儿了。”

我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看清水缸，又看起来只是随意驻足。

然后，开始努力。

调动情绪，回想系统的智障要求，回想被围观的烦躁，集中精神，想象着微弱电流击穿空气、落入水缸的景象……

可大概是周围眼线太多，心里杂念纷扰，那股力量迟迟凝聚不起来，只在经脉里懒洋洋地窜动。

【警告：任务剩余时间不足一刻钟！请宿主抓紧时间！】系统冷冰冰地提示。

“催什么催！有本事你来劈！” 我内心焦躁，额角渗出细汗。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兴奋的心音猛地插了进来，由远及近：

【……果然在这儿！九哥快看！仙子又在御膳房做法了！】

我眼角一跳。完了！

一回头，果然看见十爷胤䄉拉着九爷胤禟，兴冲冲地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宗室子弟。

“姜仙子！”十爷大老远就嚷嚷，“今日又要召唤天雷吗？这次劈哪个？还是那冬瓜吗？”他指着御膳房门口摆着的一排冬瓜，兴奋得两眼放光。

九爷胤禟没说话，但那双桃花眼锐利地扫过我和我视线所及的水缸，又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心里的算盘珠子的都快崩我脸上了：【……时机正好！若真能在此显圣……必须让更多人看见！】

他立刻回头，对身后一个小太监低声快速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点头哈腰，飞也似的跑走了。

【……他去叫人了！】我读心术捕捉到九爷的意图，【……恨不得把整个上书房的人都喊来围观！】

压力骤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