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敲门

——武汉某大学女生宿舍外真实的“三日惊魂夜

  如果你曾在深夜刷过豆瓣“灵异小组”,一定刷到过那篇点击量破百万的帖子——《我只住了三晚,却被那对夫妻缠了十年》。原帖作者 ID叫“豆包”,2011年 7月 25日凌晨 3:07分按下“发表”键后,再也没有上线。

  十年过去,那栋楼、那扇门,甚至那棵被雷劈掉半边树冠的老槐树,都早被夷为平地。可我依旧能在梦里听见“咚——咚——咚”的敲床声,以及走廊尽头撕心裂肺的哭嚎。

  今天,我把这个故事用全新的名字、更细的脉络、更冷的温度,重新讲给你听。

  你,敢看完吗?

  ——记录者·沈笙

  一、逃不掉的 603室

  我叫沈笙,2011年就读于江城工业大学——它的前身是 1958年成立的省农机研究院。学校西区保留着一溜苏式红砖楼,俗称“老农机院”。夏天藤蔓疯长,冬天煤灰覆顶,远远看去像一排佝偻的老人。

  那年 7月,我们宿舍 603室天天上演“甄嬛传”:

  上铺的梁倩丢了一支迪奥口红,咬定是我偷的;

  对铺的林斐和男朋友吵架,凌晨三点开着免提嚎啕大哭;

  舍长顾妍为了考研,把空调遥控器锁进抽屉,热得我们像蒸笼里的虾。

  我和闺蜜宋栖实在受不了,决定搬出去。可校内房源紧张,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就在我们快绝望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槐树下摇蒲扇。

  宋栖厚着脸皮问:

  “奶奶,西区还有空房吗?”

  老太太眯眼打量我们,半晌吐出一句:

  “有是有,就怕你们不敢住。”

  那扇掉漆的绿门

  老太太姓赵,住 5号楼,退休前是农机院的会计。她领着我们穿过杂草齐腰的小路,停在一栋三层砖楼前。

  月光下,整栋楼像一块发霉的奶油蛋糕。

  赵奶奶伸手一指:

  “三楼最里边,以前是我女儿的新房。”

  楼梯间灯泡一闪一灭,墙上贴着泛黄的“用电安全”告示。

  到了三楼,铁锈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

  门口摆着一只白底红花的搪瓷脸盆,里面积着黑灰色的纸灰。

  门板上用红漆写着“囍”字,却被岁月啃得只剩半边。

  宋栖没心没肺,当场拨通门板上的号码。半小时后,房东骑着大二八赶来。

  房东五十出头,姓周,是赵奶奶的小儿子。

  他叼着牙签,甩出钥匙:

  “月租六百,押一付三。爱住不住。”

  门开的一刹那,我差点转身就跑——

  客厅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张 24寸黑白结婚照。

  新娘圆脸,新郎方颌,两人嘴角僵硬上扬,眼珠子却像被针钉在相纸上,直勾勾盯着来人。第一夜:叹息与翻倒的相框

  我们花了一下午打扫卫生,把结婚照反扣在阳台角落。

  夜里 10点,宋栖很快打起轻鼾。

  我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有人贴着我耳根吹气。

  我猛地睁眼,房间黑得像一罐墨汁。

  “宋栖,你听见了吗?”

  她翻了个身,含糊应声:

  “嗯……可能楼上老头老太打呼噜吧。”

  我没再追问。

  不知过了多久,“啪”一声脆响,阳台传来玻璃碎裂声。

  宋栖瞬间弹起,摁亮台灯。

  我们同时看向阳台——

  那张被我们反扣的结婚照,此刻正面朝上,端端正正立在地板上。

  玻璃没碎,可相框边缘多了一圈湿漉漉的水渍。

  我喉咙发紧:

  “你……你听见它倒下的声音了吗?”

  宋栖摇头,脸色煞白。

  窗外树影晃动,像无数只手在玻璃上抓挠。

  第二夜:敲床、压床与绣花鞋

  第二天,我们给房东打电话,要求退房。

  周老板在电话那头冷笑:

  “押金退一半,爱要不要。”

  宋栖天生反骨,偏要拉着我再住一晚。

  她还振振有词:

  “咱找人陪,阳气旺,鬼不敢近。”

  于是,她喊来同社团的四个猛人:

  篮球校队后卫周野,散打社社长许骁,摄影系灵异发烧友李蜜,外加李蜜的室友蒋梨。

  一行六人撸串到半夜,拎着啤酒和狼人杀卡牌杀回鬼屋。

  夜里 12点,游戏开局。

  我抽到“法官”,闭眼环节,我听见床板内部传来“咚——咚——咚”的敲击。

  节奏缓慢,却越来越近,仿佛有人躺在床底,用指关节一下一下敲木头。

  我吓得睁眼,却看见其余五人紧闭双眼,嘴角带笑。

  那一刻,我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全世界只剩我一个活人”。

  蒋梨第一个崩溃。

  她去卫生间回来,脸色比墙灰还白:

  “走廊蹲着个老太太,穿藏青布衣,手里空抓,嘴里念叨‘给你们烧,都给你们……’”

  周野不信邪,拎着网球拍冲出去。

  不到十秒,他倒退着进门,“砰”地反锁房门:

  “真的!那老太太眼睛全白,没有黑仁!”

  凌晨 2点 17分,所有人同时听见钥匙插锁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走廊灯却灭了。

  黑暗中,只能听见老式挂钟的秒针走动。

  李蜜尖叫一声,指向阳台:

  “你们看那!”

  月光下,一只鲜红绣花鞋孤零零摆在阳台门槛,鞋头朝内,像刚有人脱下。

  更瘆人的是,鞋面上还沾着半片湿泥巴,仿佛从坟里爬出来。

  第三夜:谁最后一个离开

  我们决定连夜跑路。

  慌乱中,我竟没注意到宋栖没跟上。

  直到冲出小区,才发现少了她。

  打她电话,关机。

  六个人分头找,我和周野硬着头皮折返。

  楼道黑得能滴出墨。

  我举手机照明,光束扫过二楼拐角——

  一只枯瘦的小手突然抓住我脚踝!

  我魂飞魄散,手机砸在地上。

  低头一看,是个穿红绣花鞋的小脚老太太,身高不足一米,仰头冲我笑,嘴角裂到耳根。

  周野抄起网球拍就砸,拉着我狂奔。

  一口气跑到校东门的 24小时麦当劳,才发现宋栖坐在靠窗位置,面前摆着杯早已凉透的豆浆。

  她双眼红肿:

  “我……我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只记得有人牵着我手,一直牵到路口。”

  她说着撸起袖子,手腕上一圈乌青指印,像被冰钳夹过。

  回到 603以后

  我们搬回宿舍,以为万事大吉。

  可事情才刚刚开始。

  宋栖变得异常嗜睡,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醒来说自己“被压床”。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

  “我睁眼看见‘你’站在衣柜前,拿抹布擦镜子,一边擦一边回头对我笑。可我明明动不了,也发不出声。”

  更诡异的是,她开始梦游。

  有天凌晨四点,梁倩起夜,看见宋栖直挺挺站在水房镜子前,嘴里念念有词:

  “我替你们擦,擦得干干净净,你们别带我走……”

  镜面被抹布划出长长一道血痕,可那抹布分明是干的。

  十年后的一通电话

  2021年 7月 25日,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赵家老屋拆迁,工人挖出一双小孩绣花鞋,鞋里塞着一张字条——‘笙笙,栖栖,回家吃饭。’”

  落款:周野。

  我连夜驱车回武汉。

  挖掘机早已把三层小楼夷为平地,只剩残砖碎瓦。

  周野递给我一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

  “1979年 7月,农机院集体婚礼留念。”

  照片里,圆脸新娘抱着一个穿红绣花鞋的小女孩,小女孩眉眼与宋栖八分相似。

  我抬头,月光下,瓦砾堆深处,一只鲜红绣花鞋孤零零躺在那里,鞋头朝内。

  耳边忽有风声,像极了十年前的叹息。

  后来,宋栖去了澳大利亚读研。

  她朋友圈最后一条动态停在 2023年 1月 3日:

  配图是一双摆在沙滩上的红绣花鞋,配文——

  “They followed me across the ocean.”

  从此,她再没更新过。

  而我,依旧在梦里,听见那声叹息。

  如果你路过江城工业大学西区,看见拆迁后新建的研究生公寓,请记得别在晚上 2点 17分回头。

  因为那一刻,绣花鞋的主人,也许正贴在你背后,学你呼吸。

  ——全文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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