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确定要帮他

张奕然的眼泪终于落下。他没有去擦，只是任由它们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王橹杰叹了口气，拿起绷带卷：“来吧，让我帮你调整一下。你这样缠得太紧了，会影响血液循环。”

张奕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慢慢脱下身上的T恤，露出被绷带缠得发红的皮肤。

王橹杰的动作很轻，手法专业。他曾帮队友处理过伤势，但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张奕然因触碰而微微颤抖，咬住毛巾抑制声音。

台灯的角度被调整了一下，避免直射敏感部位，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柔和的影子。

“放松点。”王橹杰低声说，“我会小心的。”

张奕然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身体，他感觉到绷带一点点被松开，胸腔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他长舒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谢谢你，王橹杰。”

终于，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哭包展露了笑容，王橹杰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调整完毕后，王橹杰递给他一件宽松卫衣，张奕然接过，穿上后发现刚刚好。

“你早就准备好了？”他问。

“嗯。”王橹杰点点头，“我知道你会需要。”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那一刻，空气里的紧张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幸好有你在。”张奕然低声说。

“别说这个，”王橹杰拍拍他的肩，眼底晦暗不明，“你很重要。”

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张奕然太累了，没探究这句话的意思，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他感觉到有人轻轻给他盖上毯子，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橹杰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弹出：

【你确定要帮他？】

他盯着发出那条消息对面的头像，手指微微发抖，窗外的风很大，吹动窗帘。

他低头看了眼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张奕然，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我确定，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拜托了。”他低声说，望向夜空时，眼底闪过一丝害怕。

月光斜照在绷带卷上，映出冷冷的光，宿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暗流涌动。

手机屏幕的光在王橹杰掌心发烫，他盯着发出的那条消息，喉结上下滚动。

张奕然睡得很轻，呼吸声随着空调出风口的节奏起伏。王橹杰听见他梦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喉咙。

他转身拉了把椅子，在离沙发三步远的位置坐下。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王橹杰猛地抬头，看见一晃而过的人影，他抓起外套往身上套，动作太大惊醒了张奕然。

"怎么了？"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迷茫。

"没事，"王橹杰按住他要起身的手腕，"你继续睡。"

“嗯……”张奕然眼皮沉重得仿佛在打架，脑子昏昏沉沉的，没再多问，只觉得王橹杰大概是要回宿舍休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