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道侣】下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药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这心跳声比任何誓言都更让我安心，翡翠绿的眼眸里泛起湿润的暖意，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你倒是……一点都不矜持。”他松开些力道，低头看着我泛红的眼角，银灰色的眼眸里漾着笑意，指尖轻轻拭去我睫毛上的湿痕：“我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或者……要炼出十炉三阶丹药来讨好你。”

　　“才不要。”我埋在他的衣襟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十炉哪够？至少要一百炉……不对，要你这辈子炼的所有丹药都归我管。”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拥的身体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频率：“好，都归你管。我的丹炉，我的药阁，还有我这个人，都归你管。”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樱粉色与银白色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只是做了道侣，是不是该有个仪式？”

　　“仪式？”我抬头看他，眼里满是好奇。

　　“嗯。”他点头，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玄寂宗的规矩，道侣需交换信物，昭告宗门。不过……”他话锋一转，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我更想先给你这个。”

　　那是枚通体莹白的玉佩，雕着一株栩栩如生的药草，玉佩边缘刻着细小的“忧”字。触手温润，显然是常年佩戴的物件。

　　“这是……”

　　“我自幼带在身边的护身玉佩”他将玉佩轻轻系在我的颈间，指尖划过我细腻的肌肤：“玉能养人，也能护人。从今往后，它替我陪着你，哪怕我不在身边，也能护你周全。”

　　玉佩贴着心口，传来暖暖的温度，像他掌心的温度一样让人安心。

　　我抬手摸了摸玉佩，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似乎没什么能当作信物的东西，不由得有些窘迫：“我……我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

　　“你人在这儿，就是最好的信物。”他打断我，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不过，若是柔儿姑娘实在想回礼……”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不如……亲我一下？”

　　我被他逗得脸颊发烫，却还是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两人都僵了一瞬。

　　他眼底的笑意瞬间深了下去，不等我退开，便低头加深了这个吻。这一次的吻不再急切，而是带着细水长流的温柔，辗转间满是珍视与宠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抵着我的额头，呼吸微促：“记住了，雪柔儿，你是我沐轻忧的道侣。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再胡思乱想，更不许……想什么独自离开的傻话。”

　　我知道他指的是之前我担心改变不了命运时的念头，心里一暖，用力点头：“不走。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拉着你一起扛。”

　　“好。”他笑了，银灰色的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一起扛。”

　　自那日后，药阁里的气氛愈发缱绻。他会在炼药时让我坐在身边研墨，会在我学药理犯困时无奈地将我抱到榻上盖好被子，会在深夜毒咒发作时紧紧握着我的手，靠着我的温度缓解痛苦。

　　弟子们渐渐察觉到长老的变化——那位素来疏离淡漠的沐长老，身边多了位樱粉长发的绝色女子，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有人好奇打探，却被他一句“我的道侣”堵了回去，语气里的骄傲与珍视，藏都藏不住。

　　这天傍晚，我坐在廊下看他给丹顶鹤喂食，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他：“你说要昭告宗门，什么时候去说呀？”

　　他正抚摸着灵鹤的羽翼，闻言回头，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不急。等我把你教成二阶炼药师，再风风光光地带你去见宗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沐轻忧的道侣，不仅貌美，还是个炼药奇才。”

　　“谁是奇才了……”我红着脸嘟囔，心里却甜丝丝的。

　　他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我心里，你就是。”

　　晚风吹拂，带着灵湖的水汽和药草的清香，丹顶鹤在不远处悠闲地踱步，发出清越的鸣叫。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觉得，所谓的命运，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改写。

　　至少此刻，他在我身边，我们是彼此的道侣，有一生的时间去相守，去面对未来的风雨。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