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归】安静点

……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

掌柜的被内室一丝极细微的异响牵引,鬼使神差地走到隐藏的暗格前。他颤抖着手摸出那枚赤红如血的怪石。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这正是无字书先前说的无化骨。

石头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有生命般往下坠。他还未及细看,周遭架子上的珠玉首饰竟无风自动,纷纷漂浮而起,失重般悬滞在半空,冰冷的光华冷冷地绕着他急速旋转,形成一个诡异的包围。

掌柜的只觉背脊寒气大作,头皮发麻,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还未吐出,眼前猛地一黑,便直挺挺气绝昏死在地。夜色无声吞没了他的惊惧,只余下满室死寂和那悬浮的、仍在缓缓转动的珠玉。

天刚微亮,掌柜的才悠悠转醒,回想起昨日的场景,连滚带爬、面色惨白地冲进了玄鉴司报案,语无伦次地说着昨晚的恐怖经历。

徐鸾打着哈欠听完,挑眉嗤笑:“鬼怪?我看是你自家招徕生意的新把戏吧?故弄玄虚!”

他随手将记录案情的纸页一合,丢到一边,根本懒得深究。案子就这么被搁置了,掌柜的怎么也说不过去,他实在还是很担心。

另一边,梅四郎听说未婚妻柳太真已悄然回京,喜上眉梢,立刻兴冲冲地直奔玉真坊。

岂料柳太真竟借口暂不便相见,避而不出。武祯只得摇头轻笑,代她出来应付这位热情过头的郎君。温吟闲闲跟在一旁,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玉真坊内香雾袅袅,楼下的丝竹声与人语声渐渐嘈杂起来。

忽然,楼下喧哗声猛地拔高,夹杂着谢娄柏那令人讨厌的、刻意拔高的讥讽:

“哟,这不是玄鉴司的梅郎君吗?怎么,被县主当众甩了脸面,还有闲心出来逛啊?也是,反正你那衙门清闲得很,没事干嘛!”

显然,温吟昨日那场“恩断义绝”的大戏,已成了这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梅逐雨站在原地,脸色紧绷,唇抿成一条线。

楼梯上的温吟闻言眉梢一挑,眸中闪过不悦。

她步态慵懒地走下阶来,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微哑,却清晰得压过了所有嘈杂:

温吟:“谢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就是这嘴巴,怎么总是洗不干净?”

她边说边顺手从经过的侍女托盘里端起一盏茶水,手腕微转,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挑。

那一盏水却当空泼洒而出,划出一道弧线,星星点点地溅落在谢娄柏脚前那片光洁的地板上,也溅湿了他的衣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满堂喧哗霎时止歇。

温吟看也没看地上那摊水渍,只对着瞬间僵住的谢娄柏弯唇一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温吟:“吵到我耳朵了,安静点。”

杯中清气化作无声却凌厉的警告。风吹过珠帘,发出叮咚脆响,此刻听来格外清晰。满堂宾客面面相觑,再无人敢高声议论。谢娄柏脸色青白交加,终究没敢再吭声。

废话,温吟他可惹不起。

梅逐雨颇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温吟却并未在意,好像这么做不过是平常的一件小事而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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