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宴会厅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禾晏在一旁听着，心中愈发不安。这楚昭突然以兵部巡察使的身份出现在掖州，又明显对她有所关注，还与孙祥福过从甚密……他究竟意欲何为？

……

孙府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却难掩其下的各怀鬼胎。

兵部巡察使楚昭暂居孙府，孙祥福自然是极尽巴结之能事。

他几次三番试图将话题引向远在京师的徐敬甫，言语间满是打探之意。

“楚大人年轻有为，深得徐相器重，此次巡察北疆，想必徐相必有重要嘱托吧？”

孙祥福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亲自为楚昭斟酒。

楚昭端坐席间，面容温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应对得滴水不漏：

楚昭：“孙大人说笑了。楚某奉皇命巡察，只为核实边关军务粮饷，岂敢妄揣上意？徐相日理万机，自是心系社稷安危。”

他轻轻巧巧地将话头拨开，既不否认与徐敬甫的关系，也不透露半分实质内容，让人摸不清他真正的立场和来意。

孙祥福碰了个软钉子，心下惴惴，却也不敢再深问，只得干笑着附和。

这时，肖珏带着“程鲤素”和侍女打扮的温吟步入宴会厅。

孙祥福连忙起身相迎，态度恭敬中带着畏惧。

禾晏一眼就看到了席上的楚昭，皱了皱眉，但见对方只是对她举杯示意，笑容意味深长却并无揭穿之意，她便也硬着头皮，继续扮演着程鲤素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坐下。

孙祥福赶紧将缩在角落、手臂还缠着绷带的儿子孙凌拽了过来，厉声道：

“逆子！还不快给肖都督、程公子磕头赔罪！”

孙凌早已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跪下磕头：

“都督恕罪！程公子恕罪！那日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有眼无珠，冲撞了二位！小的再也不敢了！求二位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禾晏用折扇掩着嘴，故作嫌弃地挥了挥手：

禾晏：“行了行了，看见你就倒胃口，一边待着去。”

孙凌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下了。

寒暄过后，话题很快转向正事。

孙祥福立刻换上一副愁苦面孔：

“都督明鉴啊！非是下官不愿供给军粮军费，实在是…实在是掖州府库连年亏空，百姓贫苦，下官…下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捶胸顿足，演得情真意切。

肖珏面无表情地听完，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一点，目光冷冽地扫向一直静观其变的楚昭，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肖珏：“既然孙大人言及府库亏空，巧得很，兵部巡察使楚大人恰在此处。不如就请楚大人辛苦一二，彻查一番掖州近年税簿账目，看看这亏空究竟从何而来。也好…如实向陛下禀报。”

此言一出，孙祥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楚昭端着酒杯的手也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随即笑道：

楚昭：“肖都督所言甚是。核查地方税赋，本也是楚某分内之事。孙大人，想必府上账目…一清二楚吧？”

“自、自然是…清楚…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