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12
《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
第十二章
墨白没想到自己当天夜里就发动了。
寒夜的月色被云翳压得发沉,卧房里的铜炉燃到第三拨炭火,却暖不透墨白四肢百骸的冷。
刚开始小腹是坠痛,他以为是孕晚期的假性宫缩,不想打扰祁月就自己起身去了屋外的小榻上忍痛。
后来,小腹里的坠痛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而且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锐痛,逼得他蜷在床榻里,指节死死抠着锦被的纹路,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把被褥洇出深色的痕。
饶是墨白头回生养,也知道自己这个情况是要生了,他痛得起不了身,只能小声呼喊里间睡觉的祁月,好在祁月睡眠不深,没几下就醒了,跑出来看他痛得满头大汗,顿时惊慌失措,“我去找大夫和稳公。”
阵痛仿佛要把墨白淹没。
他咬着下唇才没痛呼出声。窗外是祁月亲手用符咒加固过的院墙,檐角挂着的桃木符片在风里轻晃,那是她下午特意去院角添的,说“入了深冬,邪祟易扰,多贴几张你能睡得安稳”。
可此刻,墨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符咒在“醒着”——他体内的妖气正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像决堤的水,每一次剧痛都带着妖气冲撞经脉,而院墙外的符阵像张蓄势待发的网,已经开始隐隐发烫。
“唔……”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墨白眼前发黑,脖颈处突然一阵发麻,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鳞——细密的墨色鳞片正顺着颈侧往上爬,像被妖气催开的花。
他慌了,想运妖力压回去,可丹田处空空荡荡,只有胎儿躁动的灵力在乱撞,反而把更多妖气逼了出来。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紧接着是
墨白的心脏猛地一缩。
察觉到来者不善,他挣扎着想往床里缩,可身体沉得像灌了铅,刚挪半寸,卧房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冷风裹着雪沫灌进来,是上回来过家里的祁沣,他一身玄色劲装,他手里的长剑泛着冷光,手按腰间法器。
“我恰好途径此地看妖气在月师姐的家四周弥漫,”祁沣的声音像冰锥,直直射向床榻,“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还不速速现出真身!”
墨白下意识往锦被里缩了缩,颈间的鳞片却像有了意识,在祁沣的注视下愈发清晰。
墨白能感觉到自己的妖气正顺着床脚往地面渗,院角的符阵突然“嗡”地一声轻颤,紧接着,院墙四周的桃木符片齐齐亮起红光——那是锁妖符阵感应到千年妖气的征兆,红得像燃起来的火。
恰好腹部一疼,墨白没忍住,盖在身上的被褥被挥开,露出自腰部向下巨大的蛇尾。
……
“祁沣!三更半夜,你擅闯我家干什么?”
“阿月……”听到怒喝,墨白抬起头,视线穿过晃动的烛火,落在刚从外间进来的祁月身上。
她的鬓角沾着雪,身后跟着她着急忙慌请来接生的大夫,祁月踏进房门,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她同床共枕的爱人下半身变成了黑色的蛇尾。
身后跟着跑了一路的大夫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被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月师姐,你也看到了!”祁沣往前踏了一步,长剑直指墨白,“这符阵是师父教的,专锁千年妖物,若非妖类,怎会引动符咒发光?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
剧痛又一次翻涌上来,墨白痛得弓起背,额角也浮出细碎的鳞。
他却死死盯着祁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字字清晰,“阿月,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在青溪救的那条小黑蛇,我当时刚刚经历雷劫,虚弱不堪被猎户捡到,是你救了我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