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11
《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
第十一章
祁月带那只蛇妖回家时,晚霞正把院门染成暖红色。
索妖袋挂在她手腕上,袋口用朱砂绳系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窸窣声——不是挣扎,更像委屈的蹭动。
“是只百年蛇妖,”她进门时解下外袍,墨白正端着炖好的燕窝从厨房出来,祁月接过碗放在石桌上,指了指手腕的索妖袋,“你别怕,没伤过人,就是嘴馋,偷了农户三只鸡,被农户请去捉的。”
墨白的目光在索妖袋上停了停。那袋子里裹着淡淡的妖气,很弱,带着草木的腥气,是刚化形没多久的蛇妖才有的气息——像他百年前刚能褪鳞化人时,身上总带着青溪的水腥气。
“那……要怎么处置?”墨白舀燕窝的勺子顿了顿,指尖有些发凉。
孕晚期的妖力本就不稳,同类的妖气让他莫名心慌。
“有个药材商早就盯着,”祁月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沉,“说这蛇妖的胆能入药,付了定金,约好三日后派人来取。我先把它关在柴房,等他们来再说。”
“取胆?”墨白的声音陡然变轻,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燕窝,热气模糊了视线——蛇妖的内丹藏在胆中,剖胆就是剜丹,百年道行瞬间尽毁,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比打回原形更狠。
祁月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以为他是听着吓人,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柴房离卧房远,我在门上贴了符,它跑不出来。你身子重,别去柴房那边。”
夜里祁月被祁家紧急叫走,临走前又去柴房检查了一遍——索妖袋被钉在墙角的桃木桩上,袋口的朱砂绳系了死结,门上加了两道镇妖符。
她回卧房看了眼墨白,他已经睡熟了,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做了噩梦。
祁月走后,墨白躺了没多久就醒了。
小腹的坠痛让他难眠,柴房方向隐约传来极轻的呜咽,像幼蛇被冻住时的嘶鸣。
他披了件外衣,扶着墙慢慢往柴房走。
柴房的门被符咒镇着,推不开。墨白贴着门板站了会儿,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妖力——刚够解开那道朱砂绳的力道。
他从门缝里伸出手,指尖触到索妖袋时,袋子里的蛇妖突然安静了,像是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别怕。”墨白对着门缝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用指甲挑开朱砂绳的死结,索妖袋“噗”地松开,一道青色的小蛇从袋口溜出来,顺着他的手腕爬到地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竟有泪光。
“往东边走,那里有片竹林,躲进去就安全了。”墨白指了指院后墙根的狗洞,青蛇蹭了蹭他的鞋尖,好心提议,“谢谢公子,不过你在这捉妖师的家中为她孕育子嗣实在是太危险了,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不必,你快走吧。”
那青蛇看他不为所动,转身飞快地钻了出去。
墨白扶着墙往回走,后背已经沁出冷汗——孕晚期本就虚,动这点妖力让他头晕得厉害。
他没来得及重新系好索妖袋,只把空袋子放回桃木桩上,想着等祁月回来再解释。
可祁月回来时,脸色很不好。药材商派来的人提前到了,没见到蛇妖,在院里闹了好一阵,说要扣她的定金。
祁月把空索妖袋捏在手里,走进卧房时,墨白正靠在床头喝温水。
“袋子是你打开的?”祁月的声音有点硬,把索妖袋扔在桌上,“我特意系了死结,符咒也没破,除了你没人能解开。”
墨白的指尖缩了缩,小声说,“我……我就是好奇蛇妖长什么样,路过柴房,想看看它,不小心碰松了绳子。”
他不敢说自己是故意放的,怕祁月觉得他“护着妖物”起疑心。
祁月盯着他看了会儿。
他眼尾泛红,大概是怕她生气,手紧紧攥着被角,头低着,孕肚把衣襟顶得高高的,看着格外脆弱。
她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后怕——刚才在柴房看到空袋子时,她第一反应不是定金,是怕那蛇妖没跑远,反而回头伤了墨白。
“下次不许这样了。”祁月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腹,那里的胎动很轻,像是知道大人在说话,“妖物就是妖物,就算没害人,也未必懂感恩。你怀着孩子,万一它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墨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颈间。
祁月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以为他是害怕,叹了口气,拍着他的后背,“算了,跑就跑了,定金我赔就是。以后不许再碰这些,听见没?”
“嗯。”墨白在她颈间蹭了蹭,声音闷在布料里,“阿月,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嗯。”
窗外的月光爬上床沿,照在空荡的索妖袋上。
祁月不知道墨白藏了多少心事,只知道刚才摸到他发抖的脊背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赔十倍定金,哪怕被药材商骂,只要他没事就好。





